次日下午一点。
这几日来难得的好天气,天高疏阔,温热的阳光落下来像一场洗礼。
韩文玲站在万和广场的那条商业街,有几次都想去摸烟,但是又忍住了,
接近一点的时候,她看到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
目光微微定住,等看清蔡莹身边还跟着另一个清秀女人时,她眼底的光稍暗下。
蔡莹也看到她,随即和身边的女人说了什么,而后自己朝她走来。
许久不见的人,穿着秋冬的米色长裙,一身浅绿色的大衣,比她记忆里的人成熟一些。却依旧阳光明媚。
“我知道你拿下了韩氏,我想以后我家公司你说不定还会有往来,所以我是想把话就说清楚。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因为以前的事,再见你。”
蔡莹的话没有任何犹豫。
韩文玲闻言,来时的希翼在瞬间化作灰烬。
她望着蔡莹的眼睛,那双水灵生动的眼睛里,瞳孔是浅色的,盛着秋日的光暖,也盛着冷然的决绝。
没有余地的决绝。
韩文玲沉默良久,道:“我给你说说我家里的事吧?”
蔡莹一怔。
“你想说就说吧。”
韩文玲少许低沉的声音,混着周围的车鸣与说话声,有几次说到韩老爷子为了韩文芳打她的时候,说到发烧的夜晚,母亲因为离婚喝醉,而对她破口大骂的时候,蔡莹的鼻子微微泛酸。
她大抵能猜到韩文玲的小时候并不快乐,徐瑾曼也跟她说过一些韩家的事。
再想到过去,韩文玲都会避开家人的话题。
她们在一起的时候,韩文玲总是很温柔很耐心,后面细细想来,韩文玲的习性都充满了小心翼翼与警惕。
韩文玲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或者更准确的说法——她只相信自己。
这也是后来,徐瑾曼跟她分析的。
徐瑾曼说,如果一个人的生存环境全部都是Yin霾,那她不可能成为一个阳光的人。因为她没有见过。
“我听说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但我还是想试一试。”韩文玲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原谅,只是想告诉你……这世上,似乎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到在意的人了。蔡莹,对不起。”
蔡莹低着头,眼眶染起雾气,她吸口气说:
“我没有经历过,但是我理解你的不幸福。可是韩文玲,我并不想去救赎谁,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我想要的是一份纯粹没有欺骗没有杂质的感情,但是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错的。”
韩文玲的五指卷起,嘴角牵出一抹淡而凉瑟的弧度,一字一字问:“真的,结束了吗?”
她感觉心口扯的生疼。
蔡莹眼底雾气消散,抬眼看向韩文玲,认真的说:“是的,结束了。”
她不喜欢回头,谁也不会例外。
“是因为那个人吗?”
顺着韩文玲的目光,蔡莹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高挑女人。
眉眼清隽,五官清晰、
黑色的长卷发,扎在脑后,笔挺的西装大衣,让她整个人干净的一尘不染。
对上视线,女人顿了一顿,却没避开目光。
她看着蔡莹,仿佛是在观测蔡莹是否需要她过去。
蔡莹冲她笑了笑,然后收回视线,说:“韩文玲,你瞧,你还是不明白。”
“我到底不明白什么?为什么你和徐瑾曼都这么说?你可以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就算我不知道我也可以学……”
韩文玲是真的不懂。
蔡莹默了默,道:“可是有的东西,学是学不会的。”
从来没见过太阳的人,怎么去温暖别人呢?
这样的人令人心疼,只要想到小时候韩文玲的遭遇,蔡莹都感到心里发闷。
可是也只到这里为止。
她没有那个本事,没办法把谁救出来啊。
因为她也需要太阳。
“韩文玲,就到这儿吧。”
韩文玲没有去看蔡莹的背影,她微低着头,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瞬。
哑声说:“我错了。”
韩文玲想起某一日和夏纯喝酒。
夏纯跟她说:“以前我也觉得自己很重要,哪怕是无意的伤害,只要我低头,那个人就一定还能回来。我笃定自己可以挽留,但后来才知道,或许你对她很重要,却并不是无可替代。只要你伤害过,就连低头也没有资格。”
“你还好吗?”
蔡莹从询问中侧抬起头看去,周清尽管穿的板正,Jing致的五官眉眼温柔干净,问她时露出浅浅的担忧。
蔡莹笑着耸肩:“还好,前女友而已。”
她顿了顿:“学姐,你有遇到过渣女吗?”
周清闻言,摇摇头:“我还没有谈过恋爱。”
“不会吧?你这么漂亮,居然没有谈过恋爱?”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