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表现得很配合,他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把我送到了街口。
我问他借手机,打电话给鹤见云谷,谴责他这种丢下妹妹不顾的行为。
我躲在小楼之间的Yin翳处通话,他走到街对面。
金灿灿的阳光在他身后铺开,树叶被热风灼得哗啦啦响,蝉鸣依然鼓噪,等待的时间中,他漫不经心地转头望向我。
这幕像夏日公路电影的海报,而下一秒我们就该丢下一切,迎着阳光逃亡。
但生活不是电影。
他买了两杯炒冰,将橙子味的递给我。
为什么不给我另外一杯?
他瞥了我一眼:别得寸进尺啊联系上你兄长了吗?
啊,他说了要来接我。
炒冰大概有加色素,橙得很鲜艳,如同他发尾。我挖着几十日元一杯的炒冰,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快乐。
他告诉我这里是擂钵街,横滨知名贫民窟,并且对我为什么会从港口那里流落到此处感到不解。
我随口道:可能是为了遇见你吧。
他似乎很容易害羞:喂。
没过多久,鹤见云谷来接我了。我把吃完的炒冰杯子捏扁,转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下次还来找你玩。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了一圈,最后看了眼悬在我胸口那块价值不菲的翡翠玉坠。
他摇头,轻笑了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了,我下意识去追,没走两步,脚步就被绊住。
地上有积水坑,我看到自己的倒影我倏地停住了。
不安和自卑从地底蔓出来,缠住我的双腿,我怀抱着莫名生出的巨大不舍,用目光送别他。
少年的脊背单薄而笔直,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回头盼了我一眼。
他也停下脚步,眉骨下压,展示了个颇有些无奈意味的微笑,然后背朝着我继续向前走、对我轻轻挥手。
居然已经是十年前了。
【中原中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不知道怎么回,直接把多年前的事情翻出来说得明明白白,未免显得有些过分殷勤。
当我把短信润色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中原中也的新消息又来了:【可能是我记错了吧,那么,明天见。】
我点了取消发送,心中有种难言的失落感。
不过想到明天能和他见面,我心情马上好了起来,立刻打电话给原先说好了要出来喝酒疗伤的损友们,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他们咕掉。
不是吧
桃枝不会真的能嫁出去?
不科学啊?
她不是女中五条悟的类型吗?不应该单身到五十岁吗?
电话那头传来五条悟的声音:喂喂你们什么意思?把我跟桃枝相提并论也太过分了吧!
我选择不跟这几个傻子计较,抱起蓝茶一顿狂亲,猫被我亲得跳上了窗台想跳楼,谨慎而不爽地盯着我;还没等我兴奋到下楼砍咒灵,我哥回来了。
鹤见云谷跟我长得挺像,嘴唇薄,眼尾上挑。我和他总因为长相被认成恶人一看就是那种无恶不作大反派的样子,不过反派厨三观跟着五官走。我有时候看着他的脸,也觉得此人必定诡计多端。
他无语地问我:又发什么疯?
我声嘶力竭:哥!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他:哦。
我要求道:你明天得送我去约会,我好久没开车,忘了怎么开了。
鹤见云谷面无表情:用力踩油门,然后双手离开方向盘。
我抽了抽嘴角:只有灵车能这么开吧?
鹤见云谷:咒术师就是与咒灵相伴的职业啊。
如果你不送我,我就得开机车去了,那岂不是会被中也讨厌?我熟练地对他进行道德绑架,唉声叹气道,鹤见先生,你也不想你的妹妹失去命中注定的丈夫吧?
鹤见云谷睨了我一眼,果断回房,把我关在了门外。
第二天,我妈也从外婆家回来了,手里拎着大袋小袋。她在客厅玄关处换了鞋,看到沙发上穿着一身白裙的我,吓得塑料袋都掉了,里面的橙子噗噜噗噜滚落一地。
我妈怆然道:宝贝桃枝啊,你怎么了?
我震惊了:妈,你不是天天说我非主流吗?我今天穿的正常还不好?
我妈并没有被我安慰到,反而狐疑地问:你是不是没有生活费了?
我:????
今天要跟中原中也约会。我颇为骄傲地给她画饼,我很快就要脱单啦
结果我妈倒没有想象中高兴,她迷惑地看着我:人家真能看得上你啊?
在选择交通工具上犯了难,穿裙子就不能骑机车了。而驾照早早考完就压着吃灰,老实说已经忘记怎么开,鹤见云谷又早早出了门,家里这边不太好叫Uber
我寻思两个轮子和四个轮子差不多,坐进主驾位,握着反向盘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