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的身高只比我高一厘米,撒娇的时候喜欢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蹭。
有点痒。
像一只柔软的猫咪。
“清溪溪, 我们讲和好不好?”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 温柔地洒在了我的脸上。
我睁开了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
“乱步桑, 先说说看,你的推理吧。”
四目相对,我先笑了。
从他绿色的眼眸里,我看到了某种情绪在不动声色的撕裂。
“别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吧……或者,你是打算用你的推理来做和我交易的筹码吗?”
与陀思、太宰相处, 我也逐渐变得牙尖嘴利。
真正的吵架从来都不是面红耳赤的争辩, 那样高低起伏的情绪, 在气消之后就意味着原谅和放下。
而我从头到尾,对他都是极为平静的态度。
我不打他, 没骂他, 只是独自抹去了和他相处过的所有痕迹, 并恢复了自己的姓氏。
我依然能对他和颜悦色,也绝不会刻意冷落他。爸妈邀请他来家中做客,我一句反对的意见都没有,我甚至还会为他准备他喜欢的料理,因为我对他的生活习惯最为了解。
……只是对我来说,他已经和旁人并无二样了。
我的心眼只有针尖一般大,刺在我的心里,即使拔掉也会留下一道细长的印记。
“不是的!我只是想和清溪溪讲和。”乱步辩解道,“我希望你能再相信我一次!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清溪溪的!”
空话我听得太多了,付出行动的我倒是没看过多少。我也无法想象,战斗力几乎为零的乱步,要怎么保护我?
当然了,我是不会说出那么刻薄的话的。不是因为我口下积德,而是他目光中清澈的决意几乎无人能及,恍惚间让我想到了早年时候想成为英雄的自己。
“谢谢你,乱步桑。关于我的事情,你推理出了多少?你慢慢说。”我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请如实相告……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只想听到真事。”
对我来说,温柔的谎言比起残酷的真相杀伤力更大。
……
侦探社的人陆陆续续来上班了,他们对正在和太宰交谈的泰子十分好奇。我站在会议室里,隔过玻璃窗,边看着外面逐渐忙碌起来的众人,边听着乱步的推理。
“清溪溪,你的异能,很可能不是从Pandora‘s box里出来的,而是你生来就有的。”
听到这里,我疑惑道:“但我在那之前并没有任何异能。不仅无异能,个性我也没有。”
在这个异能和个性充斥的社会,虽然拥有异能的人数远远少于拥有个性的人,但异能几乎是出身就觉醒,而个性需要三四岁才能展现出来。
我到九岁之前,身上任何有异能和个性的迹象都没有。
“难道你的意思是,当时盒子里跑出来的金色光芒,只是唤醒我身上的异能?但是我明明看到探险队的人都被它吞噬了。”
乱步摇摇头:“Pandora‘s box里当时存在的东西,的确是异能。你对那天发生的事应该记得很模糊了,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当我打开Pandora‘s box之后,异能飞了出来,但它并非在四处攻击,而是在找你。”
“诶?”
“其实它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
*
我的外公源星奏,生前秘密从事着有关异能方面的研究,并且拥有能将人工异能植入人体的技术,虽然成功率不高,但他确实做出了不少“作品”,他的研究资料也成了该项目里最珍贵的东西。而我的爸爸源清流,曾经是他最重视的学生兼助手。
星奏外公在一次失败的实验后,意识到实验本身的残酷,决定停止人工异能的研发,释放所有的生命体,此举遭到了整个研究中心所有人的反对。他在爸爸和奏子小姐的帮助下,尽力销毁了关键数据,但还是有部分数据被他的学生事先保留了下来。
之后他们离开横滨,回到了镰仓,在那里陪伴家人,过着平静的生活,而我的妈妈源风火因此和爸爸结识,并结了婚生下了我。
我无个性,但是拥有异能。星奏外公和爸爸抽出了我身上的异能,并装在了Pandora‘s box之中。异能与主人分离后是很痛苦的,不少异能甚至还能化身为人,闯下大祸,为了不让它太悲伤,他们将它藏在了离我很近的月萤山上,陪伴我长大。
只是由于爸爸异能的影响,我永远到不了山顶,也无法与它接近。
乱步的舅舅明智先生,是一位去过很多地方的考察队队长,也是一名优秀的侦探。他受国家人工异能中心所托,寻找星奏外公留下的Pandora‘s box和研究资料。
因为他的考察队里存在着拥有搜索异能的队员,他们找到了无限接近外公的地点,并恢复了月萤山的真实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