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怜?”
禅院甚尔推了推这家伙,浴室门被推开,他回头看见惠抱着一盆冷水,磕磕绊绊地走来。
男孩紧张地抿紧了嘴,担忧地望向浴缸中的少年,一不注意差点滑到。
禅院甚尔一把接住了盆子,顺手拎起了惠。
他将盆中的冷水缓缓浇到加茂怜身上,少年轻声呓语,眉头总算舒展了一些,但还远远不够。
男人将手从他掌心抽出,起身揉了把儿子的脑袋,“继续接水,我出去一趟。”
禅院甚尔动作很快,十分钟后,提着扛着三大袋冰块回到家中,附近便利店的冰全部被他搜刮了一番。
加茂怜这种症状显然不能当做常理的发烧来治疗,这家伙根本就是火山爆发,温度计都要烫爆炸。禅院甚尔也只能用这种降温的方法,让怜好受一点。
他打开浴室门,让惠先躲开一点,然后在浴缸前蹲下身,脱下了加茂怜的上衣和裤子,拎着一大袋冰直接倒在少年身上。
只听得呲的一声,冰块接触滚烫的人体,就像落入烧热的锅中,瞬间升腾起浓白的水汽。
禅院甚尔眼也不眨,大袋的冰一点点堆积上去,总算止住了融化的速度,很快就将少年埋进了冰块中,只露出一个脑袋透气。
过了一会儿,加茂怜的呼吸才缓缓平稳下来了,男人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虽然依旧不是人类应有的温度,但比之前降了许多。
墙角还有两袋冰,看情况足够用了。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时钟已经走到了十点。
禅院甚尔若有所感地偏头,瞥了一眼蹲在角落里的小鬼,“还没吃饭?”
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男人是在和自己说话,他点了点头,晚餐他们刚吃了一点就出事了,他现在肚子很饿。但比起肚子,他还是更担心加茂哥哥,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对方根本不会受伤……
惠握紧了拳头,小小的影子在地面上微微颤抖着,好像有什么要挣脱出来。
禅院甚尔注意力都在加茂怜身上,当他起身时,惠又恢复了正常。
“守在这儿,有事叫我。”男人简单地嘱咐了一句,走出浴室。
……
加茂怜恢复意识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他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全身上下只穿着短裤,额头上盖着一张冰冰凉凉的毛巾。
少年敛目,慢慢地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好像发了一场不得了的烧,咒力暴.乱,连孔雀瞳都没办法控制住,只能任由火焰在自己体内上蹿下跳,狼狈得要命。
怜嗅到身上的血腥味不见了,体温也勉强恢复到不烫手的程度,只是太阳xue还在鼓鼓作痛,嗓子也很渴。
他动了动胳膊,刚想撑起身,房间里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将他吓了一跳。
“醒了?”
加茂怜偏过头,禅院甚尔半靠在飘窗上,一只腿随意地曲起,膝盖撑着胳膊,一只腿落在地上,霓虹灯映着天穹,窗外的夜空呈现深沉而漂亮的湛蓝色,冷调光线落在男人的侧脸上,带着夜露冷冽的气息。
“唔。”加茂怜一开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嗓子干涩沙哑,还很痛,就像吞了一把沙漠里的热砂。
禅院甚尔提醒他,“柜子上有水杯。”
加茂怜刚要去拿,起身时眼前忽然一黑,眼冒金星,手还没碰到杯子,就差点失去平衡摔下床,还好少年反应迅速,一把撑住了床头。
禅院甚尔啧了一声,上前拎着少年的脖子让他靠在枕头上,拿起一旁的杯子,蹭了蹭他的唇角,言简意赅,“喝。”
“我自己来。”少年抬手去拿,手背被一巴掌拍了下去。
“少废话,快喝。”禅院甚尔语气有些不耐烦,“你要把水打翻了,还不是我来收拾。”
加茂怜顿了顿,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低下头,顺着杯子倾斜的角度,配合地咽了下去。
微凉的水流沿着他的喉咙往下,很好地舒缓了体内的燥热,到最后越喝越渴,他有些急躁,拍了拍禅院甚尔的胳膊,水一下从唇角溢了出来,流到胸膛上。
加茂怜一抖,差点呛到。
禅院甚尔拿走水杯,少年的喉结因吞咽而上下滑动,脖颈、锁骨和胸前都浸着一层水光,水珠颤动,汇集成一小束,沿着皮肤的弧度向下滚落……
甚尔挪开了目光。
“你手怎么了?”加茂怜瞥见男人手背上被烫红的痕迹,有些心虚,“我弄的?”
“啊。”禅院甚尔轻笑,“怎么,你要负责吗?”
加茂怜抿了抿嘴,抬手握住了禅院甚尔的手腕,少年掌心的热度仍旧没有退去,他指腹上带着薄茧,小心翼翼地触碰到腕部颤抖的脉搏,仿佛羽毛轻轻划过,带来一丝酥麻的痒意。
禅院甚尔手臂肌rou控制不住地绷紧了,他垂眸看着少年浅金色的发顶,视线扫过纤长浓密的睫毛,落到了对方因燥热红透的唇上。
“好了。”加茂怜放开他,抬头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