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聊的揣摩着,忽的看到一个身影从师父和雪千寻房间中出来,定睛在看,那身形飞快,但却十分熟悉,窈窕灵动,不是雪千寻又是何人?只是雪千寻这次却似不寻常,机警的望了望四周尤其是高处,东方黎心中一动,也说不清是为着什么心理隐匿了身形。
瞧雪千寻那举动,分明是在防备着自己,她并不怀疑雪千寻会对自己别有用心,但也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要瞒着自己。苏州这个地方她应该是没有来过的,为何目的却如此明确?东方黎犹豫了一下却没有纵身跟上去,一来雪千寻如今武功也尚可,而客栈的东方云飞却不但武功尽失,更是行动都不方便;二来她也无意窥探雪千寻的隐私。
只是终究还是不放心的,她在屋顶徘徊了两圈,径自又在那坐了下来,那便等吧。
雪千寻自然是有目的地的,先是傍晚到苏州时东方云飞提到的“雪千总”和“相像”,既而又在饭桌上听人谈及那“一场大火”。有些记忆便从脑海里翻腾出来,她一路往那人说的方向去,本还不是很熟悉,走着走着却感觉似曾相识。那人说守备府一场大火,波及了周围三十多户,烧了一天一夜方熄灭,后来虽然灭了火,但继任守备却不肯住了,也没人愿意灾后重建,然则这地方却是不错,好容易糊弄个外来的大户买去,还按原来的地基修了个府邸,却也不常来住。
那新府邸叫卫府。
雪千寻来到卫府门前,这府邸果然有些冷清,门上挂着的灯笼也是晦明晦暗,她跃上高处抿了唇低头看着,看了许久许久。
“阿爹,为什么阿寻不可以抓蝴蝶?”
“有些东西是要在天上飞的,容不得囚困。”
“阿爹我想吃糯米糕。”
“阿寻乖,阿爹这就叫人去给你拿。”
“为什么白天见不到阿爹?”
“因为阿爹要做事啊。”
“为什么阿寻不能唤姨娘作娘亲?”
“因为...她就是姨娘。”
高处风急,卷起她的衣角,她也并不在意,就那么低头看着,看着看着好似这府邸便突然着起火来,那火光冲天,那浓烟呛人,但却没有尖叫呼救,也没有人仓皇逃出,整个宅院只有大火焚尽一切的声音。她脚下一动,下意识的便想扑进去,又停住,然后毅然转身离开。
那个人不知道她来,也不会在等着她,但她此刻仍旧只想回到她身边。
轻悄悄一道影过去,窜进客栈,东方黎方慢吞吞的站起来,雪千寻大概出去了一个多时辰,也不晓得是去做了什么,不过好在看她身形定然是没有受伤的。东方黎又在那里守了一会儿,方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她睡的很好,好到听到脚步声才睁开眼,外面的人轻轻敲门,她不用问也听得出是谁,起身披了外衣便去开了门。入眼的当然便是雪千寻轻笑着的面庞,她又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纸包,“教主不是说这生煎好吃,快趁热。”只是见到东方黎的样子她也愣了愣,抿嘴笑道:“教主今日怎么起的晚了?看来这几天着实是累坏了。”
东方黎接过她手中的纸包放在桌上,示意雪千寻关上房门,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道:“你今日起的倒早。”看着日头已是不早,但对照雪千寻昨夜睡的时间,便还是早的。
一双纤白的手伸过来抢了她的活计,轻轻滑过她的手指,又捏住那衣襟,打理捋顺,系带弯腰,最后轻轻撩了她外袍的下摆,明眸皓齿的人弯了眼从低处望上来,低声道:“教主,你在看什么?”
东方黎回了神,她并没有在看什么,而是在感受这细微的暖意,这样的事本来是常有的,只是这几日雪千寻总被师父缠了去,陡然再这样来一套,倒叫她心中又充实又空落。不过雪千寻这话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低头打量过去,上下看一眼,皱了眉,似乎没什么可看的。
雪千寻一看她这神情,哪能还不明白?又微微倾了倾身子,教主奴家这么大的领子,你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呢?东方黎又看了看,依旧没瞧出什么。她见雪千寻还蹲在那里,单手握住她的手掌把她拽起来,“你和师父可吃过了?”
雪千寻略略有些沮丧,不过反正教主这样没有情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又振作士气,洗净毛巾轻轻擦过去:“早给师父送过去了,教主放心。”
东方黎截住了她的动作,接过毛巾自己擦了两把,要放回却又被她接了回去,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在雪千寻心中要比那剑招还是舞蹈的都好看许多,她心情又大好起来,打开纸包,递来一个不大的生煎,东方黎当然不可能由着她送到嘴里,又是伸手截过来,却见对面满满笑意。
“你笑什么?”东方黎把包子送到口中。
雪千寻盯着她,只觉得这人丰神俊朗,就连吃个包子都如此风度翩翩,她也取了一个,用舌尖勾了包子皮,“我笑教主与我越来越客气了。”
“怎么讲?”
“当初教主与奴在摘月楼时,尚且是对奴搂搂抱抱,亲亲摸摸,容得奴替教主更衣洗漱,喂饭喂酒,如今却这般碰也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