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心中的杂念,洗净巾帕,轻柔的为东方黎擦拭身体,这人昏睡的安详,褪下那层锋利□□裸的如同只柔顺的绵羊,对着她毫不设防,只有那两条浓眉显出其曾经的气势来。
她盯着这对浓眉想起东方黎前日里窜进来时的模样,整个人就如一把锋利的剑,戾气十足,但见到她的脸时却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雪千寻看出了东方黎眼中的犹豫和复杂,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收回气劲,她信她不会真的伤了自己,正如襄阳码头时那次相遇。那掌风过来时果然已收了八分力气,不轻不重的打在肩头,她感受到了东方黎那一瞬间的放松和安心,却没想到她会昏睡过去,会摔进她的怀中。那个永远挺拔刚劲、克己自律的人,也会有软弱需要保护的一天吗?平一指说醉清风不出一刻便会生效,非有大毅力之人不能坚持,东方黎坚持了多久她不知道,但想来是不止一刻钟的,她甚至觉得她可以坚持得更久如果不是碰到了自己。
雪千寻为那份信任而感到沾沾自喜,她吃吃笑着,用帕子掠过东方黎的锁骨,指尖在平滑的胸膛上画个圈,那人没有怎样反应,她自己却低嘶一声,咬住了下唇。她少有的皱起鼻子,露出少女的娇俏模样,俯上去轻轻咬了一口,只是舍不得用力,更怕把那人惊醒,似怨似恨的一口过后却连个牙印都没有留下,反倒是唇间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银丝,显出几分yIn靡的味道。她被桶中的热气蒸的有些头晕,一双眼睛也不再那么清明,而是变得朦胧魅惑起来,一颗心若是蠢蠢欲动便再也停不下来。
只一次。她告诉自己,只放肆这一次。
然后呢?等她醒来之后?是装作不知道?老老实实做她的属下?还是以柔情软化?她无暇去想那么多,来不及去想那么多,也不愿再去想那么多。
她闭上眼,感受着急促的心跳,倾斜了身体,缓缓向那微失血色的薄唇凑了过去。
对面的人忽的皱了皱眉,睫毛耸动,眼睑轻颤,略带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我叫黎笙,你就叫黎鸿好了。”
“有我的自然就有你的。”
“为什么怕?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你觉得他怎么样?”
“其实他人很好,你不要对他有偏见嘛。”
“阿鸿,我要嫁给他,做我的伴娘好吗?”
“阿鸿,救我。”
……
“有趣,这孩子怎么这样看着我?”
“黎笙?认错人了。”
“好好好,就依你,我收下她,叫师傅吧。”
“东方黎,好好练功,不要发呆。”
“你小小年纪,莫要叹气,日后的苦,多着呢。”
“该来的总算来了,你走吧,不必救我。”
……
我当然要救你,前世今生,都要救你。
东方黎蓦地睁开眼睛,却有一瞬的茫然,唇上一片温热,带着好闻的皂角香气,她不自觉的动了一下嘴唇,怀中人的身子兀然僵硬了一下,又软软的靠了过来。她双目陡然恢复清明,注意到自己的处境,一股羞恼冲上来,手上用力一提,直把那白嫩嫩的身子提出水中,用力抛开。
雪千寻没有抵抗,只是在空中微微侧了身,避过了质地上乘的屏风,重重摔到墙角,旁边柜子上的花瓶剧烈的摇晃了两下就要掉落在地上,她咬了牙伸手接住放好,才去揉了揉摔痛的肩膀。
她留了手。雪千寻低头偷偷笑了起来,还没等她把这个笑容藏起,一件长袍又带了劲力飞来,牢牢将她罩了个严实,顺便带落了那个好不容易稳住的花瓶。啪,碎落一地瓷片。
雪千寻探出头裹了袍子避开,心疼的要命,这右使一醒来就败家。有间客栈服务是顶好的,上房更是被抢夺的对象,里面摆设用具都是极品,这一下子不知又要赔给人家多少钱去,只不过这心疼还是比不上被人抓个正着的心慌,这苏音平一指通通都不靠谱,说什么三天才醒,如今可算是惹了活阎王。她偷眼去看东方黎,那人已经板板整整的穿好了袍子,只是因为来不及擦净,微被沾shi的衣服贴在身上,犹自露出姣好的线条来。她不睁眼时安稳沉静,一睁眼就带了不怒自威的贵气,白皙的脸上挂了些红,冷冷的盯着她,倒是一副从未见过的羞恼模样。
她本不想再笑,可笑容却无法阻挡的在唇边绽放开,只好规规矩矩的站好低头,虽然不知道东方黎会怎么处置,但只凭刚刚留了手的一抛,就知道她对自己并不是全然无情。
这已是极好。
她觉得极好,东方黎却觉得大大不好,平静的心底难得的生出几分慌乱来。该说什么?质问你知道了?可是她在放纵自己晕倒的时候,就已经抱有了这种准备。或许是出于对那个令人难忘的雪千寻的记忆,或许是出于对这个实实在在的雪千寻对自己微妙感情的信任,或许是出于对她果断收手的莫明悸动,或许是试探,或许是实在坚持不住……总之她选择了信她,倒在她面前,由她救自己。事实也证明,她没有赌错,只是刚刚的画面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晕倒之前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