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简云闲隔着手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今晚好好睡一觉吧,有些事情就是要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易鹤野看着他那双熟悉的翡翠绿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他却似乎真的踏实下来一般,没有那么焦虑了。
这一晚,大难临头的易鹤野居然意外地睡了个好觉,以至于第二天早上的考试差点迟到。
他匆匆吃完早饭之后,就和夏天一起去考场候场了——这一批的新人并不是很多,他们围在一间教室里,抽签等到考试顺序。
易鹤野原本想着早考完早解放,没想到老天爷直接给他扣了一个压轴出场的巨大锅盖。
他看着自己手上“15”的数字,坐在考场之外,感觉每一口呼吸都变成了煎熬。
他们这一批新人里,似乎只有他和夏天是非专业出身的草根选手。在他们俩搓着手,低声上跑着要用什么样的姿势摆烂的时候,其他的同学们都纷纷开嗓的开嗓,拉筋的拉筋。
易鹤野眼睁睁地看着手边的男生把腿掰到了脑袋后面,看得他一身硬骨头都恐惧地乱响。
考试很快就开始了,易鹤野目送着他们一各一各走进考场。
考场的门隔音效果并不太好,这反而更加重了他的心理负担——他听见里面传来专业动听的歌声、气势磅礴的伴乐,所有人都准备得十分充分,就连夏天都临时想好等会儿要进去清唱一曲,全世界只有他连等会要展示什么都还没想好。
这已经不是做到考场上才发现自己没复习了,这是拿到考试卷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识字的程度。
易鹤野看着大家或喜或忧地进进出出,只能脑袋空空地坐在原地。
“十五号考生——”
终于,里面的报幕声宛如丧钟般敲响,易鹤野悲愤地站起身,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或许这就是他最后一次站在这里了,易鹤野怎么想都觉得自己铁定是那三个人里最终淘汰的那一个。
走进考场,恍恍惚惚站到台上,易鹤野看着台下的三名导师,还有正对着他的直播摄像头,动作麻木僵硬。
“贺野。”中间的老头念了他的名字,“你报的项目是’表演‘,对吗?”
易鹤野直接听懵了——他怎么不知道还有提前报项目这么一回事儿?又是老师上课说的?那这个表演又是谁帮他报的?
他站在台上脑子飞速地咔咔运转,心想总不能说不,报表演也比什么唱歌跳舞好,于是只能将错就错:“……对。”
“那我们现场随便几个题目,你临场发挥一下。”导师的话宛如一把巨斧从天而降,把易鹤野愣生生从中间劈开来。
算了,随机应变吧。易鹤野破罐子破摔地想。
导师确认过信息之后,身后的大屏幕上闪过一行字,易鹤野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觉得自己眼前的画面一黑——这是脑机接口中病毒的特征,易鹤野下意识慌张起来,无措地四处张望着。
而此时导师看着随机闪过的题面——“忽然失明”,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这题通过了,下一题是“在公共场合看见许久未见的初恋(无实物表演)”。
此时易鹤野眼前的画面重新亮起来,迷迷糊糊中,他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又眨了眨眼,才确定眼前站着的是简云闲本尊。
易鹤野真的太久没有见到这张脸了,那一瞬间眼里闪出了光,但很快他用意识到自己正在考场,便又克制住了自己想上前问些什么的冲动。
导师看着面前对着一团空气露出如此层次丰富的表情的易鹤野,再次点头称赞。
最后一题:“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面前的画面一闪,简云闲的身影也快速消失了。
易鹤野怔愣着看着他出现的方向,许久才反应过来可能发生了什么——一点点失望和非常多的无语堆在了脸上。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展示已经结束了。
懵懵懂懂中他抬起头,发现了导师给出了9.8分的高分。
发生什么事了?易鹤野大脑断了片儿——难道自己这个花瓶已经到了青花瓷传家宝级别,只要出一张脸,导师们就心甘情愿给自己打高分?
“这次随机显示的题目还挺刁钻的,但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你对前面两题的演绎都非常的完美,表情细节做得非常到位,有一瞬间我们还以为你真的失明了。”导师评价说,“美中不足的是最后一题,要是能表现得再委婉、温柔一点就好了——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和对方结了仇,缺乏美感。”
完全不清楚情况的易鹤野不敢说话,只点头称是。
没想到老师给的分这么高,易鹤野又迷迷糊糊看着直播间实时数据。
因为第一次直播出了“事故”,有人对易鹤野的出现相当排斥,但这并不能妨碍他以“优异的表现”赢得了大部分观众的心。
此时,大家还在不停给自己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