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槐笑:“走了走了,回家洗洗睡觉。”
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人刚到车边,收费的大爷就朝她们跑过来,付过车钱,打转方向盘的时候大爷还帮忙看了眼,徐倾微放下车窗:“谢谢大爷。”
一路上街道两边灯火辉煌,夏夜的大排档依旧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开到主干道,合上车窗,打开空调,屏蔽掉外面的杂音,车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陈辰弋憋了一阵:“挺好看的花,就不要了?”
徐倾微后知后觉啊了一声,以为陈辰弋瞧出什么端倪,忐忑回应:“不要了。”
“我送的玫瑰是不是也丢在酒吧了?”
“呃……”回想起来,应聘那天,陈辰弋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跟她告白,当着好友的面大言不惭说什么先上车后补票,徐倾微觉得陈辰弋是跑来砸场子的,气得她都想把花给踢翻,当时的她实在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情,一肚子问号需要得到解答,恼羞地把人带走了,花的结局,之后她也没问过,若不是陈辰弋主动提起,她定不会想起这茬,“物尽其用。”
陈辰弋咬牙,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恨了徐倾微一眼,伤心地嘟囔:“没情调,下次送你一颗西蓝花。”
娇嫩欲滴的红玫瑰,是她人生的第一次,那天她从「雾里」出来,顶着烈日漫无目的沿着马路走了两条街,几次想打给徐倾微都忍住,正好碰上花店的小货车进货回来,一扎一扎的玫瑰,漂亮极了。
陈辰弋看着筒里的玫瑰,迷茫低落的心情瞬间好转,鬼使神差走进花店,巧合的是,九十九朵玫瑰刚刚包好,徐倾微给她发了信息。
最后她的花,成了酒吧招待顾客的赠品。
路过转角,徐倾微看了眼后视镜,打了个弯,随意道:“西蓝花也行,不用过度包装,直接炒了递给我吧。”
“你!”陈辰弋气不打一出来,双手捏着安全带,看向窗外,别扭地小小声:“你谈恋爱都不送花吗?没情调……”
徐倾微听见了陈辰弋的嘟囔,没应声。
不算陈辰弋的恋人未满,徐倾微只谈过一次恋爱,被这么问,倒是不知该怎么答了。
车厢安静下来,轻柔的钢琴声缓缓而来,跟此前炸裂的摇滚乐截然不同,首场巡演完美落幕的兴奋感逐渐冷却。
如果早几分钟离开现场,现在应该开开心心去吃宵夜了。
该死的玫瑰花。
红灯的间隙,徐倾微伸手换了电台,深夜里电台男主持的声音格外磁性:“下面来收听电影前任3的主题曲,说散就散。”
徐倾微:躲不过了还?
关掉电台,斟酌几秒,徐倾微开口:“我买过向日葵给你。”
陈辰弋笑:“那也算?”
向日葵寓意沉默的爱,如果徐倾微送她的那会儿有歪心思,想想是暗戳戳的浪漫,值得回味。
可惜,徐倾微送的向日葵是在景区门口买的。
高二的劳动节假期,徐倾微带她去看喀斯特地貌,舍不得花钱坐摆渡车,美其名曰锻炼身体,两人从峡谷底下沿着陡峭的山路爬了两个小时到出口,碰见老乡摆摊卖玉米和向日葵。
嗯,好姐姐送的向日葵有两张脸这么大,带葵瓜子的那种。
回程的车上嗑了一路,被掏空的向日葵大脸盘被丢在长途汽车的垃圾袋里。
“噗——”徐倾微看陈辰弋吹胡子瞪眼,回想起那次挺好玩的旅行,不自觉笑出来,厚着脸皮说:“算吧。”
说罢,陈辰弋用手拍了她一下:“姐姐,你好讨厌。”
小妹妹就是这么好哄,提起别的,很快就忘记之前的话题。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徐倾微还想逗她:“陈辰弋,你不会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吧?”
陈辰弋收起嘴角的笑容,并不回答。
徐倾微锲而不舍:“小瘪犊子,你有没有对我动手动脚?”
从小一起长大,徐倾微认识陈辰弋那会儿,七岁的小孩经常还哭来着,从未对她设防过,哪能想到有一天陈辰弋会变得这么有攻击性。
闷声干大事,一来就给她吃抹干净。
警铃大作,陈辰弋立即澄清:“没有,你别污蔑我!十八岁之前是纯纯的爱慕之情!”
徐倾微:“哦,十八岁之后就变了。”
话匣子打开,陈辰弋支棱起来,坦荡荡承认:“嗯,十八岁以后就在梦里和你演小电影了,想知道是什么姿势出演吗?”
徐倾微无语:“不想知道,别告诉我。”
陈辰弋来了劲:“用过的都梦见过。”
徐倾微开始后悔用这个话题勾陈辰弋,小姑娘给点颜色就灿烂,越说越没谱:“闭嘴!我还在开车!”
“你开你的车,我开我的车,又不冲突,略。”话是这么说,陈辰弋故作不满地做了鬼脸,把脑袋乖巧地枕在靠背的一角,捂嘴偷偷笑。
人家的少女情怀都是诗,陈辰弋的少女情怀总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