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舒星觉得郁溪不属于邶城,邶城虽大,却被切割成一间间零碎的格子间。那个带着一身少年气的少女,该像树一样冲破一片蓝天,不该囿于逼仄的方寸之地。
这时窗口飘进一株蒲公英似的绒毛,沾在郁溪手里的杯子蛋糕上,郁溪看到了,拿手指把绒毛摘下来,舔舔沾在手指上的nai油,又对着杯子蛋糕浅浅咬一口。
舒星快速移开眼神,又低头去亲热的跟小思说话。
小思对舒星很殷勤,属于舒星杯子里的温水没了,她都会很自然抓起杯子去给舒星倒一杯来的那种。
舒星又快速瞟了眼郁溪,郁溪却根本没看她这边,低着头,修长的小腿摇摇晃晃,扎马尾的头在水泥地板投下一个毛茸茸的影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舒星才向郁溪走过去:“久等了。”
郁溪却丝毫没有被冷落的不快,抬起头还难得的冲舒星笑了笑:“怎么样?”
舒星:“你过来看看吧。”
郁溪跟着她走过去,看看草拟的画稿,这次位置关系差不多了,郁溪又说了点细节问题,觉得新画作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她说:“我先走了,还得去图书馆。”
舒星也没强留她的意思,点点头:“我送你出去。”
画室空旷,两人脚步声走在地上都有“咚咚”的回声,正好小思走到课桌边去拿杯子蛋糕,听舒星问郁溪:“蛋糕好吃么?”
“还行。”郁溪问:“你做的?”
舒星笑着摇摇头:“买的。”
送走郁溪,舒星走回画室时,小思小心翼翼问她:“舒星师姐,蛋糕不就是你自己做的吗?干嘛说是买的?”
舒星笑笑:“我只是请她来帮个小忙,明着说亲手做蛋糕当谢礼,太过了,给人压力。”
“要是她自己能吃出来这是我手作的蛋糕,那最好。要是吃不出,那就当是买的吧。”
舒星从小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长大,也没学会其他什么,学会的不过是揣度人心距离,你进我退,像每次她们家举办晚宴,大人都会跳的那种圆舞曲。
这时舒星手机响了,小思拿着画笔出去洗,舒星走到窗边去接。
打电话来的是舒星闺蜜:“你今天计划实施的怎么样?”
舒星手指在窗边红砖上绕着圈:“不怎么样。”
“啊不会吧?”闺蜜觉得很不可思议:“你怎么着也是你们邶美校花,对郁溪也示好这么久了,她就算不喜欢你,心里也不会一点感觉没有吧?你找了个最崇拜你的小师妹来刺激她,她竟然没反应。”
舒星说:“她心里还有别人。”
“谁啊还是那个江冉歌啊?”闺蜜说:“江冉歌大她十岁,再过不久老都老了,而且说到底不就是个木头美人,有什么好的?”
“你别这么替我着急上火的。”舒星笑:“我对郁溪,一点不着急,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放长线,钓大鱼。”
“郁溪这大鱼对你就这么大?”闺蜜嘁一声:“要是追郁溪你得花十年你愿意么?”
舒星:“愿意啊。”
闺蜜低低惊呼一声:“你疯了吧?你对郁溪就这么放不下?”
“嗯。”舒星说:“就是觉得……她挺不一样的。”
郁溪那种炽烈而纯粹的感情,是舒星在她本来的生活圈里从未见过的。
闺蜜问:“那你追她追的不顺利,打算怎么办?”
舒星:“我会让她意识到,邶城并不适合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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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郁溪去给朵朵上课的日子。
她本来打算直接去江依家,却接到上次那女助理的电话:“朵朵又在医院闹脾气了,你能先到医院看一下么?我派司机来接你。”
郁溪:“好。”
她大概能猜想朵朵的活动轨迹,脊椎炎症的急性发作期,正常上学是不可能的,大部分时间待在医院治疗,偶尔情况好点的时候回家,顺便上家教课。
司机把郁溪接到医院,郁溪走进病房,从双肩包里掏出一本童话书,是她新去给朵朵买的。
其实她现在用钱比在祝镇还紧,仅剩的一点积蓄都用来买材料做实验,给朵朵上家教课也还没正式开始,所以买这本童话书的钱,是她两天的晚饭钱。
她念着童话,哭闹的朵朵逐渐安静下来。
这时推门进来一个人,穿一件黑色丝缎礼服,纤纤裹着窈窕的身段,一阵郁溪不喜欢的香水味,让郁溪捏着童话书边缘的手指紧了紧。
这时助理追进来:“江老师,你今天怎么来医院了?不是接朵朵去你家上家教课么?”
江依瞥一眼坐在床边的郁溪:“哦,我给忘了。”
女助理说:“朵朵的家教课是每周二四,回头我把课程表发你。”
江依挥挥手:“不用。”
郁溪心里有种感觉,好像江依挺不想面对她来给朵朵当家教的这事。
江依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