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他看见有个穿着得体的公子哥经过,比他大不了几岁。
他听见有人唤那人三皇子。
是三皇子啊……不受宠又有野心的皇子,一定很恨狗皇帝吧?
赵夜阑手指动了一下,侧头看了眼太阳,勾起嘴角——机会来了。
一开始赵暄并没有太重视他,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奴隶,不过是瞧他模样可怜,求生意志很强,才将人带回府里做个小厮罢了。可谁知他却时不时在幕僚会议上语出惊人,这才慢慢注意到他的身上来,并逐渐委以重任。
在改名后,赵暄问他想做什么。
“我要做人上人。”
“好,如果有我们成功的那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入仕的。除了我,不会再有人知道你的出身。”
而今,又多了个一个人知道他的出身,还将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实现了。
——他以赵夜阑之名活得风光,可是爹娘去连个祠堂都不能有。
“爹,娘。”是燕明庭的声音。
赵夜阑微讶,看着他自来熟的样子,既好笑又动容,而燕明庭还在对着那两个牌位真挚道:“我是燕明庭,现在也是梦亭的夫婿啦,我们过得很好,如果你们泉下有知的话,一定要保佑他健健康康的。”
赵夜阑别开了脸,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暖意,烘得他血ye都有点热,眼里终年积雪都快化成了水。
他按捺住这点不为人知的情绪,似乎最近总在情绪失控,时不时就眼眶红了,真是有点丢人。
“好了,大人的双亲牌位也迁入祠堂了,我会多加打扫的,往后你们就可以随时来上香了。”覃管家笑眯眯道,他并不知道这双亲是什么样的人物,只是觉得老将军夫妇在泉下也不会寂寞了,说不定四个人还能凑一起打打马吊呢。
一切收拾完毕后,燕明庭准备带着他去吃晚饭,谁知对方默不作声地又点燃了三炷香,往老将军的香炉里插进去,拱手行礼道:“……爹,往日多有不敬,还望见谅,以后我会对芳礼好的。”他又给老夫人上了香,“娘,你种出来的茶叶,真的很好喝。”
燕明庭听着他一口一个爹和娘,心里那叫一个热乎啊,别提多高兴了,索性不在家里用饭,带着人去了会春楼,叫了好多菜。
“你怎么也开始铺张浪费了?”赵夜阑揶揄道。
“给你吃的,就不叫浪费。”燕明庭喜滋滋地给他夹了好多菜,“快尝尝吧,都几个月没来这里吃饭了。”
赵夜阑吃了几口,胃口也变好了,到底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还是吃当地的食物最合胃口。
“你也吃啊,看着我做什么?”
燕明庭饭也不吃,就撑着脑袋,望着他傻乎乎地笑:“梦亭,你真好。”
“哪里好?”
燕明庭将赤沙剑往桌上一放,今天已经挎了一天了,全京城都知道他得了一把尚方宝剑,而经过他锲而不舍的炫耀,大家自然也知道是赵夜阑替他弄到手的。
但是没有人提出异议,论赤沙剑的主人,没有人比燕明庭更合适,大家都是以恭喜为主,顺便好奇他们二人间的感情。
不过今天傍晚,赵夜阑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了他,相信很快就会传得人尽皆知了。
燕明庭想想都开心。
“就因为这把剑?”赵夜阑道。
“这还不够吗?”燕明庭想了想,又道,“不过确实不止,你的好岂是一两件事就能说清楚的。”
“你这分明是情……”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过赵夜阑及时止住了话口,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吃了没一会,楼下响起李遇程的声音,正在跟小二打听他们在哪间房。
燕明庭拉开门,李遇程抬起头,然后马上跑到他们的房里来,一坐下就喝了几口茶,说:“我刚刚去你们府里,结果听说你们来这了。”
“什么事?”燕明庭问。
“我今天下午被皇上召见了!天呐!”李遇程还是头一次因为要事被皇上亲自召见呢,想想都激动,道,“他正式将江南与京城的丝绸茶叶生意交给我了,还给我授了个什么布衣使的官职,我从来没听过啊,这要怎么做啊?”
赵夜阑笑了笑:“你就正常做生意就好了,皇上只是想给你封个官,好震慑江南那些商人罢了。这样明面上是由朝廷上的官员来控制两地贸易,那些人也就不敢胡来了。”
“原来是这样!”李遇程笑开了花,又与他沟通起往后的安排。
赵夜阑见他主意多,路子广,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倒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只是容易飘,又没点真才实学,一个人很难维持这么大的生意。
“去把尹平绿叫来。”赵夜阑吩咐小高道。
不一会,尹平绿和左冉一同来了,两人还没吃饭,便被叫着一起吃饭。
赵夜阑这才让李遇程继续往下讲,尹平绿就知道是自己真正要办的事来了,很认真地听着,连饭都忘了吃。
赵夜阑一边吃饭,一边听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