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若是看见它,会觉得它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但颜布布却能从那双看似毫无情绪的漆黑眼瞳里,看出它此时的慌张。
“是不是萨萨卡不高兴?”颜布布心念一转便明白了。
比努努点了下头,垂在身侧的小爪子捏得紧紧的。
“它和哥哥遇到了很不好很不好的事。”颜布布摸了下比努努脑袋,“你去陪着它吧,让它开心一点。”
比努努点了下头,飞快地转身离开。
封琛一直静静坐着,眼望着遥远的漆黑天际。颜布布也就一直沉默地陪着他,将他手拿到自己膝盖上放着,轻轻握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封琛才慢慢转头,盯着自己被颜布布握住的手,问道:“你没去帮忙盖房子?”
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低哑,但语气和神情已经恢复正常,颜布布轻轻松了口气,道:“我先在这儿陪你一会儿。”
封琛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在指尖轻轻转动,嘴里平静地道:“他俩在地震时就已经没了,应该没有什么痛苦,是陈政首亲自安葬的。”
颜布布虽然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但听到封琛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猛地一抽。他赶紧转开头假装看其他地方,将涌出来的眼泪悄悄蹭在肩头上。
两人又静坐了许久,颜布布将头靠在封琛肩上,伸手拿过封琛指尖的小石子,再放回他掌心一下下拨动。
封琛眼睛也看着那颗小石子,听到颜布布在轻声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有我,还有比努努和萨萨卡。”
封琛没有应声,只看着颜布布将他掌心的小石头拨来拨去,就这样看了很久。
“你还要这样拨多久?我就一直这样给你托着吗?”封琛问。
颜布布停下动作,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你不说话也不动,一直将手摊着,我还以为你爱看我拨石子,都不敢停下来。”
封琛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走吧,吃午饭去,我听到你肚子响了两次了。”
“你不再坐一会儿吗?你可以坐到真的想走了我们才走。”颜布布道。
封琛道:“早上我去军部时,看见食堂的人抬了几只野山羊变异种,今天中午一定会有红烧羊排骨。”
颜布布慢慢坐直了身体。
“如果去晚了,很快就被抢光了。”封琛扔掉石子,站起身拍拍腿上的灰土。
颜布布赶紧去牵他手:“那走吧,我们先吃饭,吃了饭你想安静一会儿的话,我们再来这里坐。”
封琛又去拍他腿上的灰土:“吃完饭就去建房子,今天总不能还睡在大帐篷里,不然比努努多难受。”
两人吃过午饭便去搭建板房,到了晚上时,学员们终于将哨向学院的板房群落大致搭建完毕,只是房顶还没有安上。
出入口像模像样地树了块木牌,如同中心城学院那般,让孔思胤在木牌上写了埃哈特哨向学院一行字。
板房群的左边是学员宿舍区,依旧分成了男女和哨向双性别。不过现在没有一人一间套房的待遇,都是六人住一间,卫生间和澡堂是公用,在宿舍区的尽头。
右边除了教学楼,还有校长和教官的宿舍,学院食堂和军部合并在一块儿,吃饭的话就去靠着沙漠的军部食堂。
民众区是和安置点类似的大棚,里面用隔板隔成了一个个小间,每个小间都要挤下十来个人。
如今能活下来都算不错了,居然还能有容身的地方,也没有谁抱怨空间狭小,只埋头干着活。
住在矿场的民众都是渡过变异期并痊愈的普通人,人数也有两三万。虽然他们要搭建的大棚面积广,但他们人手足够,很快就将外层搭建好,开始在里面隔小间。
当所有房屋搭建好后,整个矿场成了个大型租住点,场面很是壮观。大型挖矿机依旧在运作,房屋之间铁轨交错,矿车在上面来来往往。
哨向学院的未结合哨向学员是住集体宿舍,那些结合了的哨兵向导会有自己的单间。
说是单间,不如说是个鸽子笼更合适。屋内仅仅能摆放下一张床,还有一条连转身都艰难的过道。不过密封性倒是非常强,若是有向导进入结合热期,只要关好门窗,不会有半分向导素从房内溢出去。
有陌生教官负责给结合过的哨向学员分房,拿着以前住在小楼里的人员名单念,很自然地就念出了颜布布和封琛,并分给了两人一间鸽子笼。
鸽子笼的屋顶还没搭建,只有四面墙壁。颜布布坐在屋内的窄床上,看着封琛在墙边钉吊柜。
“我们必须要有个柜子,但是地上摆不开,干脆就钉在墙上。”封琛道。
他每次转身拿工具,颜布布都不得不将两条腿缩回床上,好留出通道让他转身。
“比努努和萨萨卡怎么办?如果比努努知道它只能躺在床边的过道里,我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颜布布摸着自己手臂打了个哆嗦,迟疑地道:“要不……要不你睡过道,我睡在床下,把床留给它吧。”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