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木生说这话并没有避讳李天成,李天成解释道:可能别的地方比较濒危,但我们这里到处都是,非常常见,而且我们县民风淳朴,当年也都是靠吃rou苁蓉活下来的,所以在我们这,游客吃了rou苁蓉,就和我们是一家人了。
柳静云听着这个解释,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一种古怪感萦绕心头。
她岔开话题:话说,咱们走了这么久,路上的行人怎么这么少啊?
大家不爱出门逛街,都住这么久了,没什么好看的。李天成笑道:他们都在自己宅子里呢。
卓郁一边听他们聊天,一边看向手中的塑封纸单。
见完祖爷爷、祖nainai,买了特产,接下来就是参观苁蓉县的神庙,他收起纸单,越往深处走,就越能听见那隐隐约约的丝竹声。
直到李天成拐了个弯,将那偌大的建筑暴露在众人面前时,卓郁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时在县门口迎接他的那个仪仗队,此刻正敲锣打鼓,芦笙竹簧响个不停,舞龙队卖力的在神庙门口折腾着,县民们的表情都如出一辙,挂着夸张的大大笑脸,满头都是烈日烘烤出来的汗水。
这罗木生被吓了一跳。
今天是县里的节日。李天成道。
什么节日。
迎神节。李天成看了眼卓郁。
而卓郁却在观察这栋古建筑,苁蓉县的房子大多是青瓦黑砖白墙,像是蒙上了一层淡色滤镜,可这神庙不同,艳紫色的墙皮、银漆的瓦,光鲜的简直和整个镇子格格不入,而在神庙的牌匾上,卓郁看见了自己额头上的那个符号。
一种令人心惊的熟悉感,让卓郁无视了敲锣打鼓的人群,迈步向殿内走去。
仪仗队们看见卓郁已经走入殿内,立刻停下音乐,将大龙扔在一边,熙熙攘攘的跟了进去,罗木生三人也是游客,此时却感觉到了明显的区别待遇。
三人互相对视,无奈的跟了进去。
令他们惊讶的是,这殿内居然有人,而且还不少,大部分是低眉顺眼、跪在殿内两侧的年轻人,还有些是中年人,他们无一例外的身有残疾,或者有些怪病,面目和常人不太一样,就像方才见过的癞头汉子。
再一抬头,他们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作为汉族人,他们见过最多的神庙,里面都是供奉佛道塑像,佛教的菩萨们慈眉善目,眼含苍生,道家的仙君们气势凌人,刚正不阿,可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一朵大花的雕塑搬到神庙正堂供奉。
那巨型苁蓉如松塔,足有六七米高,上万个紫色卵状花苞嵌在上面,漆着明亮的紫色,花苞堆叠在一起,密密麻麻斑斑点点,不但不美,反而有种让人狂犯密集恐惧症的恶心感,再一眨眼,那上万的花苞又好像一个个紫色的眼睛,正迷乱的晃动起来,盯着大殿里的每一个人。
毫不夸张,只要和这巨花对视超过一分钟,罗木生就已经头晕目眩,感觉那花苞不停扭曲,连带着整个苁蓉,像活了一样在神座上张牙舞爪。
查干告亚卓郁发出一声喟叹,竟一步步朝着这令人发狂的巨花走去。
他在巨花底部站定,伸出手抚摸着这些卵状花苞,好像在抚摸爱人的容颜。
原来你真的长这个样子。
卓郁呢喃着,在他眼中,这朵巨花正在对他笑。
男人的雕像栩栩如生,他银发高高竖起,披散在肩上,深色肌肤上挂着清晨的露珠,最终隐匿在腰际,卓郁摸着露珠向下探寻,他在梦里已经和这男人做了无数次同样的动作,他毫不在乎这里是公众场合,也不在乎有上百个活人盯着他看。
亲爱的,你居然真实存在啊。卓郁对着雕像打趣道:当年纣王轻薄了女娲的神像,才引来祸端,如今我想做点比纣王更过分的事,你同意吗?
巨花的上万只眼睛眨了眨,似乎是所有看客的错觉,但在卓郁眼里,雕像真的在对他笑。
你同意了,那你会惩罚我吗?
卓郁双手攀住男人的肩膀,将重量压在对方身上,然后踮起脚,轻轻在雕像脸侧耳语。
不过我不怕,我找了你太久了。
卓郁亲吻在了雕像的唇上。
县民们自发组成人墙,将卓郁挡的严严实实,背过身去闭目凝神,好像在守卫什么庄严的场景,不容任何人破坏,而跪在旁边的年轻人们却痴迷的看着卓郁,恨不能现在与卓郁热吻的,不是雕像,而是他们自己。
祭师
祭师真的回来了
人们欢欣雀跃,满眼爱意与孺慕。只有那些身残的中年人惧怕极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那个长相漂亮的男人为什么要和怪花雕像亲热。但想到自己来苁蓉县的理由,又觉得一切都他妈的是如此合理。
罗木生三人看不见人墙里的情况,但也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不妙。
该不会是邪/教吧罗小鸥扯扯哥哥的袖子:咱们老家,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柳静云担心卓郁,她想冲进县民人群中把卓郁带出来,却被李天成一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