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金娘内心跑圈,面上依然很是淡定。毕竟智能手环不在她手上,哪怕心跳一百八,桃金娘也能看上去不动如山。
下一个问题。桃金娘有分寸,磕也是在内心激动默默磕,不会直接大摇大摆舞到蒸煮面前,问过于越线的问题。
磕糖不能太生硬刻意,就是要磕自然糖,才最令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激动幸福。
桃金娘:有机会周游世界的话,第一站会想去哪里?
问问题是一个桃金娘了解两人相性的过程,也是从侧面给出一个,让林项北和周屿白更了解对方的途径。
两人的嗓音几乎同时响起。
林项北没有思考多久:挪威。
周屿白简洁回答:挪威。
话音落下,不止桃金娘震惊这也能一样,就连林项北和周屿白都明显有些意外,惊讶地转过头看着对方。
转头的动作,又是一个毫无征兆的神同步。
这意味着,两个人在今天之前,的确没有互相讨论过这个问题,彼此都没有对过答案。
同样回答挪威,是两个人本身未经干涉过的决定,只是不谋而合。
桃金娘:请让我像一棵树般,扎根在这个绝美的位置。
她匆匆低头看着心跳数值。很明显两人也没有预料到会有相同的回答,心跳在短暂的、凝滞般的放缓后,明显加速。
林项北的心跳由68跳到了76。
周屿白的心跳则从72飞跃到了89。
这是两人的心跳第一次产生小幅度的波动,之前一直都保持着范围在五以内的稳定状态。
心跳是不会说谎的。这说明他们因对方的想法而有了波动。如果不在意对方去哪,哪怕回答是相同的,也不会随之加快,只会生出一种哦,原来你也想去的想法,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这变化的心跳,于是桃金娘多问了一句计划中没有的后续问题:为什么是挪威?
不止是因为她想知道。她直觉林项北和周屿白应该也想知道。
林项北试探着温声道:《山中冬夜》。
周屿白转过头注视着他,不掩饰地抿起唇角:《在龙达讷》。
两个人看了对方半晌,不知道谁先笑了。
桃金娘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却不妨碍她因那种好像灵魂密友一样的默契而心跳加快。
哪怕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也能感受到这一刻两人间升腾起的那种无形的共鸣。
像没有下雨迹象,只温和飘过头顶的云,缠绕住了山峰上的飞鸟。
是信任,信任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她没有破坏这种寥寥几语间的触动,只暗暗记下他们说的,等回去再搜索去查。
桃金娘第一次诞生出一种念头,败北是天作之合。
哪怕不做爱豆,不那么碰巧的都进入NebulaX中成为队友,也总会有很多种相遇的可能。
在无数个偶然性居多的概率事件中,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在挪威的某一处角落享用同一壶煮好的咖啡,在森林深处擦肩而过,在博物馆前拍摄同一栋建筑,在皑皑雪山上等同一个日出。
或许会无意间进入对方相机的画面里,被偶然按下的快门记录,诞生出一段不为外人知的缘分。
有些人注定要相遇的。
在千万种可能中,通往同一个交汇的时间地点。
一切等相遇,在这注定会发生的奇迹过后,一切都随他去发生。
顺其自然,时间走啊走,通往哪条道路是未知的,也因此而充满美好向往。
桃金娘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暗自将刚刚两个人对话所提到的东西记住,她记忆力蛮不错,尤其是在记自己想记的东西时,哪怕是平时记性不好的人,也会爆发出自身都难以想象的潜力。
所以后来她才发现自己见证了怎样的浪漫。
也明白了两个人为什么想要去同一个地方看看。
《山中冬夜》是一幅取自现实景观的画,地点就在挪威。
画中的月光透着朦胧温柔的蓝,雪山像梦一样,终年不化的积雪映照着月色与看不见尽头的苍穹。
《在龙达讷》则是阿斯蒙德奥拉夫森,为这幅画所做的诗。
一百年过去了,或许人无法经过同一条河流,无法寻找到同一片雪山。
但在那里,他们会相遇。
桃金娘甚至能想象到,林项北背着登山包,穿过丛林,穿过缭绕在山巅的雾气,有一个人在雪山顶上占星,他回过头问林项北:你也来找《山中冬夜》里的那片雪山吗。
是不是那片雪山已经不重要了,两个人穿着厚重的衣服,只露出一双眼睛,坐下来等日出的第一缕光。
周屿白嗓音低沉,念《在龙达讷》的诗。
声音被风吹散了,到不了很远的地方,听见的就只有坐在他旁边的林项北。
那会是桃金娘所看不到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