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段锦抬头,方才注视桔梗的柔情尽退,取而代之的是如水的平静:“这花是本太子和禛儿为太子妃亲手种植,谁敢损伤,本太子就让他当肥料。”
看似是对着众人说,但其实针对性强。
乔若兰假装听不懂:“殿下,若兰能否进亭子里,此时阳光有些毒辣。”
有乔若兰在,种花的兴致已失;段锦一挥手,照夜立刻带穆禛回去,齐敬等人也收工具离开。
段锦留下常新、yin夏和品秋。
乔若兰见段锦愿意和自己说话,心里一阵激动,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了。
“殿下……”
“有话快说。”
乔若兰现出一丝脆弱:“殿下,若兰怎么说也进了府,难道你看不见若兰的真心──”
“你当初说,只要得太子府一个栖身之所就足够,怎么现在还有别的要求?至于真心,本太子也只有一颗真心。”
“殿下!”
乔若兰想伸手去抓段锦袖子,但段锦岂能让她抓到?就在她一个抓空,人已离她十几步远。
常新忙跟上去。
yin夏和品秋看了很解气,两人也不管她,动手整理石桌。
yin夏一边整理一边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乔若兰听了大怒,转身抓住yin夏就想给她一巴掌,但文小菊怎么可能让她得逞?突然大叫一声“那是什么?”小手一撒,无色无味的粉末随风飞了出去。
预期中的巴掌没落下来,yin夏只听到一阵嗡嗡声,伴随乔若兰也尖叫出声!
“啊──”
不知为何,一堆金gui子、瓢虫、大苍蝇、蝗虫、蜜蜂,还有更多不知名飞虫都往乔若兰聚来,吓得她惊声尖叫,哪里还管yin夏?开始赶虫。
“这些都是什么?救命啊──”
“良媛!”
鹊儿立刻上去帮忙,文小菊也佯装惊讶跟了上去;手又一阵乱挥,看似赶虫,实则是撒出更多细致粉末,招来更多飞虫。
咬她,多咬一点!
yin夏和品秋也惊傻了,看到一堆虫子往乔若兰身上飞,浑身竖毛,也楞在当场。
文小菊藉赶虫子撞了一下yin夏,还对她眨眼,yin夏立刻醒悟过来,拉着品秋离开湖心亭,边跑还边笑:“人家是美人引蝶,咱们乔良媛居然会聚苍蝇!乔良媛,你等着,奴婢去找人来看、不!是找人来救你,你忍着点啊!”说完,拉着已经笑到肚子疼的品秋离开。
文小菊还在一旁捣乱:“良媛忍忍,小菊帮你赶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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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若兰下午遭“虫吻”,惹得全太子府围观,那奇景够让太子府的人聊上一个月;当然,乔若兰招虫奇事,第二天也在京城传开。
乔若兰脸上、脖颈处、手臂上到处都是飞虫叮咬,有些还带着毒ye,所以红肿不堪,又痛又痒;一个娇滴滴虚弱的病美人,瞬间变得可笑至极。
陆一凡故意给乔若兰上一种颜色很深的药膏,味道还有点刺鼻;段锦一看到她,立刻摀鼻退避叁舍。
乔若兰哭说这是yin夏搞的鬼,要以良媛的权责处置yin夏,可yin夏是小仙姑的人,段锦自然得护着,更何况他知道,那些不速之虫是谁招来的。
他瞟了童巫小卧底一眼。
干的好!
乔若兰希望段锦给她作主根本是痴心妄想,加上她拿不出实证,最后段锦不耐烦说春天本来就虫多,让她不要再闹了。
乔若兰十分愤怒:“殿下,你还是以前若兰认识的那个殿下吗?”
可她的控诉,只换来段锦颀长手指敲打桌面的声响。
书房气氛凝窒。
许久,段锦才站起来,以睥睨的眼神居高临下看着她。
“乔若兰,你真的认识本太子吗?”
乔若兰踉跄两步。
“从你挟恩进府,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刻。你记住,于本太子而言,只要事关瑶儿,就无关对错。”
乔若兰瞳孔一缩,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事关穆冰瑶,就无关对错?
是啊,他说他只有一颗真心;而那一颗真心,给了穆冰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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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走了叁天,一路上气候尚好,所以速度很快;他们已经离京超过六百里,这一路餐风露宿、路途颠簸,但穆冰瑶未喊一声苦,让暗中观察她的云扬、卢大海和陈逵等老将,对她十分佩服。
其实穆冰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轻松,为了提升速度,能骑马她绝不坐马车,就是不想拖累大家;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硬撑,尤其是愈接近狮鹫山,她愈必须保持健康的体力和清楚的头脑。
到了第四天晚上,队伍已经快到风州边境,云扬下令让军队休整一晚,穆冰瑶的双腿也因为骑马,感觉快要不是自己的,所以也不撑了,早早进了帐棚。
隔天清晨,火夫正要搭甑炊膳,穆冰瑶就已整装走了出来,看自己帐外不远处,袁清砚坐在一颗石头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