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也道:“这已经不是丁菲想嫁老七的事,而是国事了。”
顺亲王之所以能被皇帝委以宗正寺,对段氏的忠诚自不必说,这样寻衅的行为,叫他如何能容?而且他最疼爱的小女儿还因此受伤。
“这丁菲献降书时,本亲王就觉得她不如何;既然这狮鹫帮就是个土匪,我段氏难道还对他客气?明年开春,请皇上派支军队将他们给灭了!”
当天最后走的是乔若兰;她扭伤了脚,左脚脚踝肿得红紫,喜儿手臂也受了箭伤;段嫣让自己的婢女扶着她慢慢走到乔家的马车旁。
“这伤筋动骨的,回去一定要好好休养。”
乔若兰扶着马车把手,回头看段嫣:“若兰还以为,六公主有了青城郡主,就不要若兰这个朋友了。”
段嫣眉宇轻颦。
乔若兰叹了口气:“也是,人心是会变的,青城郡主即将成为六公主的弟妹,甚至帮六公主解决了北周和亲,公主亲近青城郡主也是应该的。”
段嫣整个心都冷了下来:“乔姑娘什么意思?”
乔若兰一凛,六公主从来都叫她若兰妹妹,眸光不由得一缩,握着马车柱子的手紧了紧。
段嫣见四下已无外人,认为有些事也是说开了好:“若兰,本公主与你交好多年,知道你心悦老七,也曾认为你是淮王妃的不二人选,在母妃面前几次替你美言,这些你都知道;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老七与瑶儿两情相悦,更是几经患难、不离不弃,难道本公主还要为了你拆散他们不成?”
乔若兰脸色白了白。
“若兰,怀君山那一夜你为什么不站出来?当涟漪公主对大秦女子发出挑战时,只有瑶儿愿意挺身而出;所以当她凭自己的能力战胜涟漪公主,得到父皇的赐婚,本公主便十分服气;而你那时衡量这考虑那,既然放弃了,现在又要来争算什么?你说本公主变了?变得与瑶儿交好?本公主不懂了,你既已经放弃,本公主与未来弟妹好,怎么就与你为敌了?你站在瑶儿的对立面吗?用什么身份站在她的对立面?”
“六公主!”乔若兰几乎要站不住。
“若兰,他们两人是世上少有的有情人。若你真喜欢一个人,你连成全他、让他幸福的度量都没有吗?”
乔若兰羞愤得几乎无法呼吸。
段嫣叹了口气:“你在封禅路上使的心机,还有方才梅花宴,与吴悠余巧的设计,本公主不是不知道;若兰,变的……真的是本公主吗?”她盯着她:“听本公主一句劝,强扭的瓜不甜,本公主就不送了。”说完转身欲走。
“六公主!”
段嫣回头。
乔若兰的眸光显露一抹坚定:“强扭的瓜不甜?那也要吃瓜的人说不甜才算数;若我说甜,再苦的瓜都是甜的。”
段嫣心底骇然。
“六公主。”她的笑容坚定而决绝,一字一顿:“若兰的心,始终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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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晚开始,老天爷似乎像倒棉絮一样,鹅毛大雪把整个大地包覆成一片银白;京城近郊已经开始出现冻死的尸体,许多没被上一场大雪压垮的民房,这一次都摇摇欲坠,杜海不愧是一个爱民的杜青天,他让奉天府和民防司总动员,帮忙百姓铲雪、修缮房屋,兵部也让军营里的弟兄去帮忙。
陈田、陈彰兄弟最近办事不力,加上被贾兴坑了一把,惹恼了段锦;所以这次去帮修缮民房,为了搏殿下好感,几乎陈家全体动员。
陈家女眷没有力气修缮房顶,但帮忙补个窗、煮个粥倒是行的,所以陈田的媳妇廖氏、妹妹陈雪,和几个将领的女眷也都出来帮忙,盖个棚子给弟兄们烧茶、煮粥。
今日粥棚前面,一辆马车经过,帘子掀起:“喜儿,那人就是陈雪?”
陈雪扎了两条辫子,荆钗布裙,站在炉火旁边用力搧着炭火。
“是的,小姐。”喜儿一脸不屑,瞧她那村姑样,也想进淮王府?
乔若兰嘴角微扬,她可没忘记,在泰山时,贾兴说他掌握了穆冰瑶的把柄……
贾兴和陈家交好,他会讨厌穆冰瑶,也有陈雪的功劳?
“喜儿,明天帮我约约这个陈雪。”
第二天下午,陈雪从乔府出来,有些飘飘然,眸光闪烁,心思也十分不宁。
乔若兰是乔太傅的女儿,从小与殿下一起长大,这么美丽又亲切的大家闺秀,听了乔太傅说起她的事,竟然这么关心她,还劝她不要与穆冰瑶作对,因为与她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她温柔地规劝自己,说多少女子想嫁给淮王殿下都被穆冰瑶给破坏了,即使是她,父亲是殿下太傅,从小与殿下相识,穆冰瑶也不容许她接近,更何况陈雪只是属下的妹妹?为了自己的性命,也为了哥哥们的前途,她让自己别和穆冰瑶争。
陈雪来自军人家庭,也染了哥哥几分硬脾气;听乔若兰这么说,愈听愈不服气!
哥哥们在黑豹骑里靠的是真本事,怎么能因为一个妒妇就抹煞所有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