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公曾得莫怜君照拂,太子殿下走了,他自然要去告知一声。
“多谢吕公公。”已经降为才人的莫怜君,想拿什么谢谢他,却发现自己身上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吕公公难过得想哭:“娘娘别折煞奴才,您若是给老奴东西,老奴还要不要脸?娘娘节哀,太子走时,神情安详,他是想开了,不痛苦……”
待吕公公走后,莫氏瘫坐在硬冷的床榻上。
都走了,周嬷嬷在太子逼宫那天就被皇太妃绞死,如今她的钊儿也死了。
莫怜君抬头看向什么都没有的房顶,屋角结了一张残破的蜘蛛网,天气实在太冷,她是罪妇,与邓贵人不同,所以连个炭盆都没有。
莫家夷叁族,说到底也是她的野心所害,如果当初她没有抛弃莫莫,没有离开砚儿……
呵呵,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对莫莫、皇上,她是一个失败的妻子;对砚儿、钊儿,她更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从身边一只残破的木匣中拿出一包药粉,这是她在天香园见过袁清砚和穆冰瑶之后就备下了。
一张泛黄的薄纸飘落地上,随之垂下来的,是一双曾经接过最美的百合,也抚育过大秦最高贵的牡丹,如今却枯槁如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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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穆冰瑶挥挥手,影一迅速退下。
穆冰瑶闭上眼睛,恶梦,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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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阎追月和华山四杰的尸体送回华山派的袁清砚,也收到了段钊和皇后的死讯。
他没有直接回京,而是回了汝阳慕君山庄一趟,将一个Jing致的荷包放在父亲牌位旁,里头有那个女人的缕缕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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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几天后,穆晟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进京,先到皇宫里面圣,交代赈灾事宜;皇上问得仔细,他也答得周全,整个过程,皇帝很满意。
如今灾民都已经安顿好,粮食、冬衣也都发放到灾民手中,当地的佛寺、道观、禅院发挥了极大的力量,让他们赈灾的工作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各地方官吏纷纷将流民称颂的章表献上,让皇帝对穆冰瑶更是满意。
这才是未来的国母啊……
穆晟归家,受到的欢迎自不在话下。
已届不惑的穆晟像一个刚识情的慕艾青年,眼睛胶在自己的娇妻身上;但身为丞相和年龄毕竟在那,先向老夫人和穆冰瑶行礼:“见过郡主,见过母亲。”
穆冰瑶笑道:“见过父亲,父亲辛苦了。”
老夫人眼角泛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快去把你媳妇儿扶起来!都五个月的身子了。”
穆晟扶着叶氏的手有些颤,眼睛看着叶氏已经显怀的肚子:“家里……一切都好?”其实他想问的是你好不好?
叶氏怎会不明白,shi润的脸颊染上羞红:“都好,老爷辛苦。”
穆晟虽然看起来满面风霜,人也瘦了,但却Jing实不少,连眸子都看起来清明Jing神。
穆冰瑶心里嘀咕,果然是爱情的力量;有了娇妻,整个人都年轻了,和当初王氏在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穆冰瑶倒不认为穆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当初叶氏入门为贵妾,若不是王氏做死,屡屡伤了穆晟的心,穆晟也不会做到休妻的地步;而今叶氏理家井然有序,孝顺老夫人,善待晚辈下人,家里和乐,哪个不称她好?
皇帝给穆晟放了七日休沐,让他好好在家休息;老管家高兴地招呼家仆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晚上穆府给老爷办接风宴。
整晚穆晟都带着笑,宴后穆晟陪着老夫人回北雁堂说话。
“娘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听了瑶儿的话,给你挑了芙蓉进门。”说到叶氏老夫人就满意:“莹儿……芙蓉怕老婆子伤心,天天过来问这问那,缠着老婆子给她出主意;现在又怕我犯懒,把瑶儿的婚事交给我主导,唉呀我这颗心啊!怎么会不明白她?她就怕我胡思乱想,以为自己没用,早早去了。”
听了母亲的话,穆晟也是心口一暖:“母亲,芙蓉的确年纪小,这么大一个穆府,送往迎来,没您帮衬,她会心慌。”
老夫人瞪了儿子一眼:“你以为你那郡主女儿是吃素的,谁能欺到我穆府来?说实在也是为难瑶儿,有瑶儿在,芙蓉要收服以前王氏留下来的那群老东西的确轻松不少;外面那些夫人太太,见瑶儿与芙蓉亲近,也不敢说什么宠妾灭妻的话。”
老夫人叹了口气:“虽然我待在后宅,外面的事多多少少也有听闻;前太子的事多亏瑶儿,把穆府摘了干干净净,不久她就要嫁入淮王府,就算你不站队,人家也认为咱穆府是挺淮王的,你别叁心二意才好。”
服侍老夫人休息后,穆晟要去叶氏屋子,在路上遇到了左氏的丫头。
“给老爷请安。”
“何事?”
“左姨娘知道老爷在外叁个月,一定身心俱疲,所以炖了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