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队行进时,两人不动声色,却秘密监视起太子人马及萧家队伍。
有一段坡度较陡,又下着雨,怕马车滑坡危险,所有人都得下车走一段路,洪喨就发现,“萧家家主”走这一段路如履平地,甚至还拉了萧簧一把;那微胖的身材,比冷得直打哆嗦的萧簧更健朗。
看出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抽丝剥茧,这“萧家家主”走路的姿态,标准就是一个江湖人士;只是洪喨不敢靠得太近,他不能确定这“萧家家主”是阎追月,还是华山四杰之一。
再来就是整个萧家随员,那一点都不像府卫,而是军人。
袁清砚这边也有收获,文官里,曹羽扬、刘钊的家卫各个也是虎背熊腰,他们对这些家卫竟然也不太使唤,没有猫腻是什么?
杨游经过马风身边,马风负责上千人这十几天的粮食,那需要多少人运送?没有八百也有一千;而那些人的身手,和他底下的黑豹骑相比,几乎不遑多让。
原来萧家旧部最大的藏匿处,就在马风的队伍里。
这计划实在大胆,已经到了偷天换日的地步。
段钊这是想功在一役,直接在泰山就坐上那至尊之位。
十月十二,队伍如期到达泰山。主要队伍登顶后,便开始扎营,准备第二日举行仪式。
扎完营,袁清砚传了一张字条给穆冰瑶,她看完后,将字条丢进炭盆。
她要的地方,八观音已经部署完成。
穆冰瑶走出营帐,一阵凛冽寒风刮来,山顶的温度又比昨日低许多,秋月忙将银狐大氅披在穆冰瑶身上。
一滴刺骨冰凉的雨滴,滴在穆冰瑶脸上。
“小姐,这雨明天若不停,如何是好?”
穆冰瑶拢紧身上温暖的氅帔,为了回应这银狐大氅的温暖,她一定会好好利用这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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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秋月一样担心天气的,还有皇帝和大臣。
这一夜没人睡得着,都已经接近丑时,帐殿前,皇帝和众皇子大臣,仍抬头观雨。
此时迎面刮起一阵强风,飕飕的声音卷下大量冰雨,打得帐篷上方啪咑啪咑响。
皇帝脸色黑沉如墨。
举国投资了大把人力物力,还大动作把四夷可汗、自治部的土司都抓来封禅,若因为一场雨而前功尽弃,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祭典是最神圣、也是最迷信的行为,因此最怕碰上坏天气、触了霉头。
有个大臣心直口快:“楚尚书,您看这怎么办?封禅本是为了告功成于天地,这老天爷偏偏雨下不停,不是很不给面子吗?”
臣子的话让皇帝脸更黑了。
这日子是前钦天监窦聪选的,窦聪已经服毒而死,皇帝想找人出气还没对象,只能紧皱着眉头仰望不断下雨的老天,不知如何是好。
段锦看向一直没发言的袁清砚。
这家伙告诉他,封禅之日,天时地利人和,是他得归正位之时;但这连绵不绝的雨,怎么看都不是好日子,就算他有泰山地利、凤星人和,满天凄风苦雨,何来天时?
皇帝也想到了袁清砚:“国师,你善观天相,明日就要举行祭典,这雨……究竟是什么意思?”
袁清砚一身白狐大氅,眉宇清朗,一脸恭敬道:“皇上,方才臣与不悔大师也聊到了此事,大师只说了四个字:『自有天意』;而臣昨观星象,发现青龙七宿中角、亢、箕叁星倾斜,青龙怒起翻云,造成房星大亮,引西方白虎觊觎;而虎Yin生于坎,坎属水,天气才会大雨不绝。恐怕这雨还得下叁日,否则无以停。”
皇子与众臣一听都紧皱眉心:“这么严重?可有化解之法?”
“方法自然是有。青龙属木,白虎为金,金克木,所以阻碍祭祀。若请出能震慑白虎之人,设坛驱虎祈晴,助青龙归于正位,或许能雨过天青。”
有大臣立刻焦急问:“震慑白虎之人?这要上哪去找?”
“这泰山之巅,如何去找震慑白虎之人?”
“是属虎就行?”
“虎和白虎怎能一样?而且不是找白虎,是找能震慑白虎的人。”
“震慑白虎?”
众臣交头接耳,开始议论纷纷。
段铨突然“啊”一声,似乎想到什么。
“小八?”皇帝看向段铨,平常这个没什么主意的儿子,此时眼睛骨禄骨禄转。
段铨跛着脚,恭敬地到皇帝面前:“父皇,儿臣想起一事,不知是否与震慑白虎有关?”
“说。”
“今年怀君山春猎,七哥与瑶儿被狼群逼落山谷,遭到一头特别神勇、身躯特别庞大的白虎袭击;是七哥一箭刺穿白虎头颅,还因此得了第一勇士称号。”
段铨一说,别说皇帝了,许多大臣也纷纷想起来。
今年怀君山春猎,连哈尔赤族的蒙达王子和涟漪公主都参加了;那时青城郡主还在宴会上比试胜了涟漪公主,给大秦女子大大长脸,皇上也是那时给淮王与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