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面原本写新菜品的木牌如今换上了“今日休息”的字样,他认出了是白胥的字。
“老大……”
他抱着头蹲下来,是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是他心思不正,行为不端。
冯正冯正,母亲给他起名为正,却从未做到一个“正”字。
天色有些沉闷发黄,乌云慢慢聚拢,大雨将下未下,骤然间狂风大作,树枝摇晃,沙土到处飞扬,迷了过路人的眼。
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打落在地面上,三三两两的很快就密集了起来。一场大雨顷刻间覆盖了整座临城,雨势越来越大,夹杂着轰隆隆的雷声,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冯正紧紧地搂着包袱在雨中走着,积水shi透了他的破洞布鞋,溅起的污水让他的布衫多了不少黑点。
整个人如行尸走rou一样,不知怎么的回了家,“娘,我回来了。”
但里面久久没人回来,他又喊了一声,依然没人应,突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似得,发疯了一样往屋里跑。
屋内漏得满是积水,他还没来得及修屋顶就下雨了。
呼啸而过的风刮得窗子吱呀作响,纸窗破了不少洞,风从破洞中漏进来,吹倒了那仅剩的残腿凳子。
床帐随风摆动着,时不时被风掀起,透过缝隙他看到了母亲沉静苍白的脸,当下心里一颤。
他僵硬地挪动着步子走到窗前,食指颤抖地覆上冯氏的鼻翼下方,仅一下就立马如被电了一样收回了手。
“娘……”他嘶吼着声音,扑腾一下就跪着了床前。
费尽了力气,你还是走了。
他谁也没有说,一个人找了个板车冒着雨埋葬了冯氏,回到了小院里,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翻开何悄悄给他的包袱,里面除了五百两还有几包方便面,也是新推出的,适合行路的人,只要拿热水一烫就熟了。
雨声渐小,他随手收拾了几件衣裳包好包袱,那五百两银票放下又拿起,拿起又放下,如此反复了好多次最终还是放进了包袱里。
外面还下着毛毛细雨,行人匆匆,他出了城。
……
“老白,我就说拿把伞吧。”
此时二人正在某个屋檐下躲雨,俩人一左一右拿着白胥的外袍顶在头上。
冯正走后他们也没心思继续营业了,干脆关了门店给员工放假,自己和白胥出来找钱大夫问问那一千两的事。
没想到刚从医馆回来雨就下起来了,只好找了个地方躲雨。
脑海中渐渐想起钱大夫的话,只能说世事弄人,那药只有深山里有,但深山谁敢去啊,猛虎猎豹狮子成群,稍有不慎就得命丧黄泉,这也是那药为什么贵的原因。
而负责采药的佣兵团上个月刚去了一趟,结果损失惨重,暗暗发誓再也不去了,钱大夫把价提到一千,人家还肯去。所以这价格就高了。
何悄悄叹了一口气,如果她是冯正她会怎么做呢?她不知道,只能庆幸她还有手艺在,能赚的几两碎银,不必为此失了本心。
白胥瞥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不拿?”
马后炮!
“我……我这不是忘了嘛。”何悄悄吐吐舌头。
白胥心里一阵痒痒,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纸递给她,“给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情诗。”
何悄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信纸,暗道这厮竟然还会写情诗?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何悄悄大声念了出来,听得白胥耳根子都红了,别着脸道:“这才叫情诗,拿去收藏吧。”
何悄悄一挑眉,哪有人写情诗让别人收藏的,不过写的确实不错,她就勉为其难收藏吧。
雨势渐小,二人用那件外衣挡着冲回了青衣巷。
家里之前白胥住过,所以还有几件干净衣裳可以换。
等她出来时何悄悄已经煮好了方便面,富有弹性的面条弯弯曲曲盘旋在碗中,星星点点飘着一层油,煎的两面金黄的煎蛋盖在上面。
雨打屋檐,风铃轻响,微风拂过,青石板上的流水倒映着树影,屋内一片,一人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正笑的欢快,白胥时不时讲两件趣事,惹得对面的姑娘眉眼弯弯。
雨声很快就停了,趁岳阳楼内还没什么客人,几人围坐在桌前,春阳楼做得这些不正当竞争让何悄悄很生气,尤其是把手伸了过来,动了她的员工,逼得冯正不得不远走他乡。
“要我说,直接找人揍他一顿。”裴老虎很生气一锤桌子,上面的茶杯连颤三颤。
“非也非也,还是要智取。”白胥轻轻摇晃着折扇,勾了勾唇角。
看他这幅笑容,众人便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当天杜财神就收到了东坡rou的方子,春阳楼外杜财神握着方子的手都在颤抖,这当真就是风靡全城的东坡rou?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敢相信。还未看完就被身旁人一把夺了过去。
乞丐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