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安四后悔不已。
而主院,季羽并无身孕的消息传到堂屋,几个媒婆脸色顿时讪讪的,都不敢看安母。
这安四都成婚大半年了,四夫郎肚子仍没有一点消息,只怕真是个不能生的。
见安母脸色不好,几个婆子连忙走了,倒是有个黑瘦婆子未动,等人都走了,她挤眉弄眼地道:“安夫人,要老婆子我说,你家这四夫郎可配不上你四儿……”
她话还未说完,突然“砰”的一声,外间什么东西倒了,然后珠帘“哗啦”一声被掀开,进来一位高大英俊挺拔的少年。
这少年冷眼看着婆子,怒声道:“我安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滚!”
安五是何人?那可是打过猛虎、杀过流民的大英雄,那杀气,汉子见了都要怕。
被他这般呵斥,吓得婆子一哆嗦,瑟瑟发抖连忙滚了。
等婆子滚了,安五又冷眼看向安母。
安母如今也是怕了这两个儿子,连忙摆手辩解道:“方才我可什么都未说……”
安五看向孔婆子,怒声道:“往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不准进我安家的门。”
安母一愣:“她们可都是媒婆。得罪了她们,你还想不想找娘子了?”
安五没好气地道:“母亲又看不上,找什么找?”
这下安母不说话了。
她确实是这个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
见母亲不再提及说媒一事,安五又告诫道:“母亲,你可莫要信了旁人的撺掇,想着让四哥休夫郎纳妾。这事,我第一个不答应。谁也莫想动嫂夫郎!”
说完,黑着脸气冲冲地走了。
方才在西跨院院子里发生的事,嫂夫郎那般顾左而言他,他又不傻,岂会不知?
这皆是嫂夫郎为了掩护他和景元哥,才说些不知所谓的话阻止四哥进屋,甚至,还装肚子痛。
若不是为了他,嫂夫郎也不会装病,四哥也不会紧张得叫来郎中,也就不会有什么有喜猜测,更不会害嫂夫郎被这群蠢婆子议论。
这群捧高踩低的婆子也配议论他那无所不能的嫂夫郎?
安母被他训得一愣一愣的。
她如今哪有想过动羽哥儿?她的承嗣今后可是要为官做宰的,她哪敢换个媳妇,坐实他承嗣不行的事?
哎呦,她真是命苦啊!西屋一个不能骂的,东跨院一个不能动的,两个儿子更是动不动就训她这个做母亲的。
好命苦啊!
因为季羽肚子痛,下午安家兄弟也未去打猎。
安四捧着本书坐在床沿陪着季羽。
季羽则闭着眼睛装虚弱。
只要小五景元兄的事未被四哥发现,他不后悔撒谎骗人。
他这边难得安静地睡个舒坦觉,外头柳夫郎和云哥儿去绣坊卖绣品,就听人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平安巷那安家小夫郎病了,开始还以为是有喜了。结果郎中来了后说不是,郎中走后,小夫郎被安母训斥得都哭了。”
“唉!那安家小夫郎长得确实像天仙,性子也不差,就是孕痣淡一些,可惜了。”
“哥儿不能生,长得再漂亮性子再好,又有何用?”
“就是就是,娶个媳妇夫郎进来,还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不能生,那跟不能下蛋的母鸡有何区别?留着有何用?”
听了这些话,柳夫郎是既心疼又气愤,绣品也不卖了,拉着云哥儿着急忙慌地朝安家赶去。
他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羽哥儿不能生,被婆家怠慢。
云哥儿也着急。对他那么好的哥哥被婆婆训斥了,他岂能不心疼着急?
两人到了安家,也不要孙夫郎通传,直接进了正房。
可一进卧房,只见羽哥儿睡得正香,安四正给他捏腿按摩。
红光满面的未有丝毫受委屈的模样。
“阿母?”见柳夫郎云哥儿突然来了,还个个赤红着眼睛,一副心慌意乱的模样,安四一愣,连忙起身:“你们这是怎么了?”
柳夫郎回过神来,拍了拍心口,挤出笑容道:“无事无事,就是听说羽哥儿病了……”
安四这才知道,这事竟然这么快便传到外头了。
“阿母,无事。”安四安慰道:“羽哥儿就是累着了,养几日就好了。”
柳夫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他们才说了几句话,季羽醒了,见柳夫郎云哥儿来了,也是一愣:“阿母,你怎么来了?”
安四知道柳夫郎有话要和羽哥儿说,便借口叫人泡茶,出去了。
“羽哥儿。”儿婿不在,柳夫郎这才敢说实话:“你婆母今日是不是训斥你了?”
季羽完全不知道柳夫郎在说甚,直到柳夫郎说出在外头听到的那些传言,这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阿母。”季羽无奈得很:“莫要多想,这完全是无中生有的事。我一切都好,四哥好,小五好,我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