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娃娃从头到脚折腾了一遍,才鼓起勇气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你怎么不说话?
话音落了许久,半晌,才听贺东隅低低的吐出一句:想听我说什么?
这倒是把林喻问到了。
从前,他和贺东隅关系并不怎么好的时候,从上班到下班,一天下来,一句话不说也是常态。
可是今天偏偏不知哪根筋搭的不对,他就想听到贺东隅说话时,那种略微低沉,又分外好听的嗓音。
林喻低头看着手里的娃娃,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的问题:你收下这个礼物,是不是表示你已经原谅我了?
那天,贺东隅虽然莫名其妙的亲了自己,但后来自己去他家里找他的时候,态度又是那样的不耐烦。
所以,林喻捉摸不透自己身边这个人的想法。
若是贺东隅点头,就代表他已经放下了之前的事。
如果他说没有,就说明他还是对宴会上自己的所作所为介怀于心。
你想听到什么回答?半晌,贺东隅不答反问。
这下轮到林喻纠结了:当然是想听你说已经原谅我了,但我也知道我那天有多过分,明知道那些人有多不尊重你,还站在他们的立场对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你生我的气也是理所应当,可是
我没有生气。贺东隅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沉默片刻,终于决定对他说出那天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只要那不是你的真心话,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
话音一落,林喻突然愣住。
呆呆的望着贺东隅的侧脸和他英俊的眉眼,过了很久,都没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十几分钟后,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林家祖宅门前。
林喻几乎是第一时间解开安全带,推开了车门。
结果右脚还没来得及跨出去,屁股才刚离开座位几公分,手臂突然被人用力拽了一下。
林喻猛地坐回到原来的座位,愕然的望着自己被人握在手心里的手腕,表情困惑,不明白对方意欲何为。
那个人是谁?贺东隅面无表情的问,语气没什么温度,那个亲你的男人。
贺东隅忍了一路,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方才他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林氏集团的门口,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出来的却并不只有他自己,身边还跟了一群人。
其中,当属那个亮黄色头发的最为碍眼。
半眯着狭长的眼睛,不仅笑的跟狐狸一样,临走前,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林喻的脸颊。
尽管贺东隅知道这可能是对方国家打招呼的方式,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拧成一团,化也化不开。
就像是自己小心翼翼守护着的,不希望别人看去一眼的东西,被别人碰了。
这个想法闪现的时候,贺东隅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
他从来没有守护过林喻,对方也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所有物。
但是这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竟让他全身的血ye都沸腾了起来。
他想让林喻属于自己,只属于他一个人。
如果可以,更想把人锁在自己身边,不让别人碰他一根头发。
然而,却又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
林喻这么怕他。
就像今天这样,连跟自己说句话,都还要心里建设半天。
手里的娃娃几乎被折磨的变形,才鼓足勇气对自己开口说话。
如果让他察觉到自己不知从何而起的占有欲,一定会吓得比现在更想要远离自己吧
林喻努力消化着贺东隅的话,大脑飞速运转了几秒,才终于明白他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
他是我们公司的合作商,这次来国内出差,部长让我负责接待。
话音一落,贺东隅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握着林喻的手,却依然没有松开。
林喻手腕处的皮肤又细又嫩,像白豆腐一般,贺东隅贪恋这种触感,根本不舍得放手。
可是,又担心自己粗糙的指腹伤到他的皮肤,片刻之后,慢慢松了些力道。
林喻趁机连忙收回手臂,看到刚被他抓过的地方都红了一圈,有些生气。
明明是想很严肃的警告对方,但不知为什么,声音一出口就变得软绵绵的:你可不可以下次动作温柔一点
闻言,贺东隅心头一颤。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觉得林喻每次开口说话时尾音不自觉减弱的样子,都像是在对自己撒娇。
冷静下来后,贺东隅望着他的眼睛,郑重的回了他一个字:好。
林喻刚才自己不过是随口抱怨了一句,见他这么认真的回答自己,反而愣了一下。
我、我先走了。
他飞快的推门下车,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林家祖宅。
叮咚。
刚踏上楼梯,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