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感到困惑, 奇怪为什么宁寻歌在这个世界就换了个身体, 完全变换一副模样。
宁拂低头, 视线往下。
他忽然眼睛一眨不眨, 注视宁寻歌心脏那处, 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将掌心贴上去, 嗓音轻软地问:“哥哥这里还疼吗。”
当初,冰冷的利箭就是这里狠狠穿透过去,血雾弥漫。
“不疼。”宁寻歌掰直他的脸,不让他沉浸在血腥残酷的记忆里。
宁拂忍住眼泪,“哥哥的相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碰见一个人,他和哥哥长得一样,我以为……”
宁寻歌不答反问,“拂儿是不是才来不久?”
“是呀。”宁拂迷惑,难道哥哥不是吗?
宁寻歌半垂着眼凝视他良久。
他清瘦了许多。
“对不起。”宁寻歌眼眸黯淡,拇指摩挲他瘦瘦尖尖的下巴。
对不起没有很快找到你,对不起让你孤身一人在外面漂泊了那么久。
宁拂是皇宫上下捧在手心里的掌中宝,被养的天真纯粹,娇气脆弱一碰就碎,养尊处优十八载,吃不得一点苦。
他才经历了那样惨烈的死亡,又来到一无所知的陌生世界,懵懂无知,一无所有。
宁寻歌没办法想象他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走到自己面前来。
宁拂眼眶生出点shi润,贴到宁寻歌的怀里满足蹭蹭。
“原谅你。说起来,哥哥是怎么找到拂儿的?”
宁寻歌压住他的后腰,回道:“杂志。”他今早在机场商务候机室,书格里放着最新上架的宁拂曾经拍摄过的《安可》杂志。
他没有告诉宁拂,自己这具身体起初降生在这个世界时,他的灵魂就已经来到这里。
他将全世界「宁拂」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弟弟。甚至宁拂现在的这个身份,他在很多年前早就找到并且排除过。
来之前在飞机上,他看完了原来那位「宁拂」的资料。
宁寻歌自认是冷血动物,他不关心任何人,只知道他的珍宝成为了这位「宁拂」,他要住进「宁拂」那间老旧的公寓,要承担他所有不好的名声,甚至要代替他抛头露面去接节目。
宁拂和自己不一样,他在现代社会完全是个懵懂的初生儿,他的思想他的一切仍旧停留在前世的南朝,怎么磕磕绊绊安全走到今天?
越往深处越不敢想,宁寻歌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掌捏住,绞痛不已。
护在羽翼之下的雏鸟猝然失去庇佑,承受风雨侵袭,这样的遭遇无疑过于残忍。
宁拂窝在宁寻歌的怀里,如数家珍一般将自己来到这里所经历的事情都说上一遍。
“拂儿好辛苦的。”宁拂诉说自己的委屈,又抬起脸很认真地求夸,“但是我已经认得很多字,会看电视,会玩手机,还会打游戏。”
宁寻歌心脏拧紧,以为他报喜不报忧。
“有没有人欺负你?”弟弟柳弱娇花,看上去就很好欺负。
宁拂犹豫一下没有说实话,含糊不清道,“不怕,拂儿会报警。”
宁寻歌只知道宁拂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但还没来得及看。
平复心绪,他语带怜惜地低声在他耳边问:“小猪吃饭怎么办?”
宁拂理所当然道:“有人喂呀。”
宁寻歌突兀僵住,面色闪过错愕。
男人皱眉,“洗衣服呢?”据他所知,原主「宁拂」说不上穷困交加,但赚不到什么钱,日子也过得潦倒。
宁拂歪头,目光茫然无措,“拂儿没有洗过衣服。”
“是不是洗衣机不会用?”宁寻歌耐心问。
宁拂摇头,“换下的衣服,第二天自己就洗完晾好了呀。”
宁寻歌失语。
末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隐隐波动的情绪,“那你知不知道水电费怎么交,去医院怎么挂号,会不会算账管家,整理家务?”
宁拂被他一连串的发问弄得不知所措,话也听得似懂非懂,只好实话实说,“没有做过,这些拂儿都不会。”
“刚才不是说自己很厉害很辛苦,学了很多东西吗,还能识字。”小笨猪,玩手机打游戏,尽是些不务正业。
宁拂缩缩脖颈,底气微弱地辩驳:“我看的书上没有教过宝宝要做那些事。”
“那你一个人怎么生活的?”宁寻歌眼底已经酝酿起暴风雨,他声线变得低沉,“宁拂,跟哥哥说实话,谁在你家里。”
关心则乱,他真是昏了头了,现在平静下来再瞧,宁拂穿得漂漂亮亮整整齐齐,怎么也不像没被照顾好的样子。
“没有人住在我家。”
没等宁寻歌松气,宁拂又说,“是我住在觉寒家里。”
作者有话说:
今晚和妈妈睡,不能打扰妈妈,不敢再写啦。明天长更补回来,明天我有一天时间码字O(∩_∩)O虽然短小一点,还是想各位小天使今天能看到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