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张倩柔没太明白那句折腾得太过厉害是什么意思。
直到瞧见儿子耳尖上染上的那抹殷红,张倩柔倏地反应过来。
明白过来之后,她面上出现显而易见的尴尬,红着脸,低斥了一句,“你,你这也太胡闹了。小楼才多大。”
乔安年点头,“我以后尽量克制一点。”
张倩柔压低了音量,“年年,小楼太小了,你就不能……忍一忍?”
乔安年:“……”
…
贺南楼刚才从洗手间出来时,没关门,因此病房里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他。
贺南楼刻意制造了点动静,关洗手间的门时,稍微发出了点声音。
张倩柔听见声音,停止了交谈。
张倩柔的面吃完了,乔安年帮着收拾,他把一次性食盒给扔在外面的垃圾桶。
回来时,病床上的餐桌已经给重新放回去,病床也被摇高了一些,她妈后背倚着枕头,神色间写满不自在。
小楼也没坐在床头,就在边上站着。
不过小楼心态比他妈稳多了,脸上没半点尴尬。
见到他回来,两个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乔安年忍住笑意,“我先去洗个手啊,妈,小楼,你们先聊。”
乔安年进了洗手间,他刻意把水声开得小一点。
没听见病房里传出任何的交谈声。
乔安年挤了洗手ye,摇头失笑。
乔安年习惯性甩了甩手,也没把手擦干,就从洗手间出来了。
贺南楼见到他手上的水渍,拿了纸巾递过去。
乔安年很自然地把手给递给他。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乔安年就明白过来了,“你刚刚递纸巾给我,是让我自己擦呢?”
贺南楼:“嗯。”
乔安年笑了,“那行,我自己来吧。”
贺南楼把他的手握住,替他把手给擦干。
张倩柔看在眼里,眉心微蹙。
年年会不会过分使唤小楼了一些?
当着张倩柔的面,乔安年一点也没有跟小孩儿保持距离的意思。
小孩儿给他擦完手之后,他给扔了纸巾,顺势握住小孩儿的手,“晚上我得留下来照顾我妈,晚上你先一个人开车回去?”
贺南楼:“我也留下,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乔安年惊讶地道:“不行,睡不开。再说了,你明天上班怎么办?何况,也用不着你守下半夜,我妈夜里肯定也睡觉,不用两个人照顾。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张倩柔把两个孩子的互动给看在眼里,从方才起就忍住没有出声的她,这会儿忍不住插了一句,“医院有护工,妈托同事给找个可靠的护工就可以了。你跟小楼……你跟小楼两个人,晚上都回去,不用留在医院。”
张倩柔自己就是当护士的,她比谁都明白陪床的辛苦。
陪护的行军床小不说,走廊上有人咳个嗽,手机铃声响起,全部都听得一清二楚,根本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乔安年没同意:“护工比您儿子还可靠?”
张倩柔客观地道:“护工比你专业。”
乔安年:“护工再专业,也没办法陪您解闷聊天啊。人在住院的时候,除了身体难受,心里上的健康也很重要。总之,晚上我留下来照顾您。”
“你留下来,小楼也不肯回去,你让小楼晚上陪着你在这里挨一晚上?”
贺南楼适时地出声:“我没关系。”
…
乔安年还是希望贺南楼能回去好好休息。
如同张倩柔没能说服他一样,他也没能说服小孩儿,两人一起去了楼下,去买洗漱用品上来。
医院规定的熄灯时间快要到的时候,郭远新才抽了个空,行色匆匆地赶来。
郭远新先是去的原先的病房,从护士口中得知,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给张倩柔换了病房,有些过意不去,也有点发窘。
郭远新在床头坐下,“抱歉,倩柔,当时住院安排的急,病房紧缺,就给临时安排了三人间的病房……”
张倩柔怎么可能不理解?
一晚上两万,他们院长夫人前段时间住院,都没舍得住,何况是他们这种工薪阶层。
“不瞒你说,我是麻醉还没醒时,这两个孩子给安排住的这间病房,如果我事先知道,我也不会同意。“
郭远新听了张倩柔的话,这才没那么发窘。
他真的不是舍不得出这两万块钱,是他的收入水平,压根没去想到过VIP病房。
郭远新晚上还要值班,在病房里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被一个紧急电话给叫走了。
乔安年送他到病房门口,郭远新一个劲地跟他说抱歉,说是今天不凑巧,赶上他的手术,否则应该他来照顾张倩柔。
末了,郭远新犹豫了片刻,道:“你跟小楼的事……你不要太着急。她住院这几天,多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