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的内容他记不清了,隐约有点印象是和庄少秋母亲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有关。
他抹去脸上的汗水细细思索着那女人说的每句话,尤其是关于他命数的断言。
逆天改命之命随时可变可更改的命盘。这些他一知半解,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他真正在意的是那句话你会失去现在拥有的所有,只有这句话才是让他心神不定的最终根源。
梦狰感觉到身边的位置空空的,一下子睁开眼睛,眼神犀利地转动着,停留在了庄艳秋的身上。
他看到庄艳秋半敛着的双目上,浓密的眼睫毛轻轻颤抖着,立马坐起来搂住他的肩,怎么了?
庄艳秋镇定下来摇摇头,做了个梦,心里不舒服。
梦狰再怎么粗枝大叶也知道庄艳秋这是有心事,因为他这做噩梦已经不止一次了,这事儿焦然和独山步都和他说过。
梦狰把庄艳秋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粗糙的大手在他的头顶上抚摸几下,别怕!咱们那么多人呢,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咱们替你顶着。
庄艳秋吸了一口梦狰身上的味道,厚重沉稳的气息让他很安心,他揉了揉脑袋,主动抱住了梦狰的胳膊,你躺下来点儿,我想靠着你睡。
梦狰心里激动,躺下来速度太快,一下子撞了头。庄艳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疼吗?
梦狰连忙摇头,大手搭在了庄艳秋的耳朵上,温柔地碾了碾他的耳珠,睡吧,我看着你。
庄艳秋闭上眼睛,不知是不是梦狰的手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这下他没多久就睡着了,并且再没做噩梦。
梦狰怜惜地盯着庄艳秋的睡颜,直到他踏踏实实地睡着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在他的鬓边轻吻了两下。
那女人死后他们也调查了一番她近些年来的行踪。确定那女人在庄艳秋嫁进王府之后就上山清修去了,直到前段时日忽然从山上道观中不辞而别,从太Yin城到柏崖山
又到金鹏岛最后辗转到千澜山,这些地方都有那女人的痕迹,想来那女人为了寻找报仇的机会也是煞费苦心,甚至那次偷袭时还想抢走庄艳秋手上的引神珠和孩子来要挟他们。好在女人自己把自己给解决了,不然落在他们手上,绝对不会死的那么痛快。
梦狰想到庄艳秋被那女人谋害所遭遇的这些事,心中就憋得难受。尤其那女人死了死了还说了那么些诅咒般的话语,让艳秋心生魔障。
不行,他得就这件事好好和其他人商量商量。
梦狰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就把大家伙全都召集起来,隔着水镜开会。
这件事此时才被其他几位不在千澜山的男人们知道。音九悔大发雷霆,把焦然、梦狰和独山步训了个狗血淋头。训完了他才平复下心情,询问士元尊,你的朋友不是一位天巫吗?那女人说的什么命数,天巫应该也能算到吧,请他给艳秋算一算。
音九悔还是很在乎这件事的。毕竟事关庄艳秋,他不想让庄艳秋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你相信那女人的话?我瞧她就是死到临头想要再给咱们眼里掺合一点沙子。别理她就是了。敖灵对此很不在乎。在他看来,那女人若真有多大的本事,也不至于轻而易举就死了。
有些话音九悔没有对这些人说太清楚,就譬加他自己上辈子和艳秋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艳秋的命数在他看来还真是随时都在更改变化的,谁都说不准今后会怎么变。他现在是怕,如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大家庭也就散了。
士元尊转动手指想了想,这事白琴怕是不会告诉我们的。天巫有自己的禁忌,我记得当年他曾经为艳秋算过一次,那次的结果他都没有告诉我。他既然那时候不会说,我现在再问他也是一样徒劳无功。
说起这个,士元尊心中也有些紧张起来。之前他没在意,现在回想一下当时白琴的脸色,很是古怪和惊慌。难道他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才会如此忌惮不肯明说?
士元尊心头惊跳,眼神跟着犹豫起来。
音九悔马上就注意到士元尊的神色变化,不着痕迹地记在心中,那梦狰呢?你们族里的大巫不也会观瞻术,请他帮忙看一看?
梦狰直挥手,我已经去找过了。大巫说艳秋的事他不好观瞻,越是想要窥探,事情的结果越坏。我一听这么说吓得连求都不敢求。
听他话里的意思,不太好啊!敖灵跟着愁容满面。
不好又如何?向来不爱说话只聆听的断隽难得开了口,神挡杀神,魔挡嗜魔!就算真得命数不好,我也要强行把不好的全都改成好的!
他这些话让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赞同。
断兄霸气!焦然称赞了一句,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以咱们几个如今的力量,就算是艳秋有什么不测,咱们也能闯进幽冥界将他再带回来。
你他娘的瞎说什么?乌鸦嘴!听不得焦然说这种话,男人们开始讨伐焦然。
我就是假设,假设都不成吗?如果不是隔着水镜,对面那五个男的能把他从这边揪过去狂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