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致从背后掏出酒壶的手一顿, 脸也沉了下来。
“师叔, 你……你要离开我?”
沈笙道:“自然不是,只是鸟儿大了,羽翼丰满时, 总是要去寻自己的一方天地。”
“可是……师叔, 我的原身是龙啊。”
沈笙失笑:“我知道你原身是龙,只不过打个比方而已, 我们快些回去吧, 月闲说不定正等得不耐烦了。”
他们到时, 月闲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碗筷。江源致把手上的酒壶放在桌子上。
沈笙现在一看到酒, 就想起以前年轻时自己干得那些糊涂事。无论江源致饭桌上怎么给自己劝酒, 沈笙都坚决不肯再沾一滴了。
倒是月闲以前没有沾过酒味, 没喝了几口,就喊着头昏, 跑回去睡觉了。
沈笙见江源致垂着脑袋不停往自己嘴里灌酒,连忙握住江源致倒酒的手。
“你今天怎么了, 是不是山下的事情处理得不大顺利?”
江源致摇了摇头。
沈笙道:“那……是不是因为你的心上人?”
江源致默默点了点头, 好半晌才说。
“我不知道如何对他开口?”江源致抬头看他:“师叔, 你给我出个主意好不好?”
沈笙心道,江源致这条小泥鳅的脸皮,要是跟他爹脸一样厚,就不用在这儿眼巴巴的喝闷酒了,沉思片刻后才道:“要不你暗示他。”
“暗示?”
沈笙道:“我们凤凰一族,会把身后的尾羽送给自己的心上人。因此,我们只要一般只要在交给对尾羽时,对方就会明白我们的心意。不知道你们龙族有没有类似于这种传统?”
他当时趁着酒醉把尾羽交给柳青芜时,怕柳青芜是外族,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还特意加以表白,以作为补充说明。
江源致沉思半晌忽然道:“那我们龙族便是极有可能是用自己身上的龙鳞做为自己的定情信物。”
说着,江源致放在桌子下的一双腿,便立即化了龙尾。江源致看着自己身上金光闪闪的鳞片,他低头挑了半天,始终挑不出一片自己看着顺眼的。觉得每一片都好像不够闪,也不够亮。
“师叔,你说我身上这么多的鳞片,即便送了出去,也显示不出它的珍贵之处。”
沈笙心道,龙性本yIn吗,见一个爱一个,身上这身用作定情信物的鳞片也够用了。可嘴上却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源致道:“我想了半天,我身上的鳞片虽然多,可我的龙角却只有两只,不如我砍下一支送给对方如何?”
沈笙吓了一跳,龙族的龙角是与身体相连的,跟白鹿头上的角一样。把角砍掉,无异于是丢了半条命下去。
“我是叫你送定情信物的,不是叫你去送半条命的。”
江源致此时,明显已经有了酒醉之意,看着沈笙的目光也多了一些迷离。
“师叔,即然不能送角。那我就多拨几道鳞片下来,我再亲手刻下他的名字,他一定会明白的。”
沈笙被他目光灼得有些不大自在,只得轻轻「嗯」了一声,胡乱点头。
接下来几日,已经有临近的玄门世家陆续赶到了长守山,沈笙亲自领着江源致到山门前迎接。
此次江源致的成人大典上,来了不少玄门女修。
以前,江东流是玄门之中也能数得上名号的人物,一些小辈只能从自家师姐口中得知江东流的只言片语。今日也算是想从江源致的身子上,窥得全盛时期长守山掌教之人的昔日风彩。
一些年轻女修见江源致眉目舒朗,不自觉便相和他亲近。
沈笙领着玄门族长在前面走,回头时便看到江源致身边已经围了一大群的女孩子。
江源致竭力保持着面上柔和的笑容,脚步不自觉的加快,原本想要推拒女修送过来的荷包,在注意到沈笙扫来的目光时,忽然改变了方向。伸手接过那个荷包,脚步也不由得放缓了几分。
“这个荷包是阿霞姑娘亲手绣的,我非常喜欢?”
那个叫阿霞的姑娘立即涨红了。旁边那几个姑娘见了,立即起哄,纷纷从自己身解下荷包,递到江源致面前。
“江公子要是喜欢,我的这些也都送给你。”
江源致摇了摇头。
“不了,我只要阿霞姑娘的这个荷包就行了。这荷包上面绣的图案是龙凤呈祥吗?”
那个叫阿霞的女子,在师门之中极不显眼。却没有想到,却靠着绣功,独独却在江源致这边得到一份青睐,讷讷点了点头。
与沈笙同行的族长见沈笙回头,也跟着沈笙回头看见这一幕,老脸有些红。
他出来之前,就告戒他们这群女弟子。此次沈絮和沈柏川都会来长守山,一些仰慕他们的玄门少年必定都会前来,瞻让她们在外人面前矜持一些,这才容易勾搭那些春心萌动的少年。
眼下,见了江源致那张俊脸,可都把他之前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