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谎话说得顺口。月闲在一旁暗暗给自家小公子竖了个大拇指,怪不得当初能混进无相宗,在顾明轩的眼皮子底下男扮女装那么久而不被人发现。他家小公子的演技当真了得。
那妇人仍不为所动,倒是那男人听了,喜上眉梢。连忙去给沈笙他们开门。
就在那男子手将要推开门的一瞬间,沈笙的手似无意间碰到他的手腕,随即立即收回了手。
脚一踏进门,沈笙便看到院子里摆放着一些木料。墙角边还放着一个已经做成型的小马头,看来这家的主人是个木匠,似是在为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玩具。小到七八月孩子用的磨牙棒,大到七八岁孩童放飞的纸鸢,玩儿的九连环,鲁班锁,可谓是应有尽有。
那男子请沈笙坐下之后,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馒头夹了些青菜,递给江源致。馒头又黑又硬,他每日天不亮便要起身出门,到江阳城卖些小玩意儿,揣上这两个馒头当干粮。
他看沈笙这一行人,个个都衣着华贵,一派仙风道骨之态。见那孩子不愿意伸手去接,以为是自己的饮食过于粗糙,对方看不上。
正要收回手时,见那孩子一手接过馒头,另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搭在他的腕上。一股无形的威压将他罩住,他身子一软,本能就想匍匐在地。但此时,他的身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直到沈笙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方才那个小孩正啃着见馒头,正在和月闲一起解着九连环玩儿。
沈笙的手指搭上那妇人的手腕,装模作样沉思一番,收回手之后,道:“夫人这病已经有些时日了。”
那男子道:“先生说得不错,我们也请了城里的大夫看过了。都说我夫人是Yin气甚重,也碍着她腹中还有一个胎儿,实在不敢用药。”
那妇人将手藏在袖中,掩面咳嗽一声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只不过是平常的风寒罢了,几位水也已经喝过了,我还要休息就不久留几位了。”
她站起身来一副要赶人走的模样,沈笙却一丝不动,像是没有听到她下的逐客令一般。
他要是脸皮跟顾明轩一样薄,当初怎么能混进无相宗。
“你丈夫辛苦劳作一天,怎么碗里的米饭一动未动?”
那妇人脸唰得白了。
沈笙只装作没看见,“你这场病,应该是在三个月之前生的罢!”
那妇人未答话,那男了赞道:“先生果真医术高超,确实如此。只因那日天降大雨,我回来的晚些,夫人不放心我,晚间一直在等我,这才受了些风寒。”
沈笙看那男人一眼,突然道:“不知你们屋子里面有没有镜子。”
那男人虽然奇怪沈笙为何突然将话题扯到镜子上面,但也只得老实答道:“以前是有的,但是后来我家娘子不小心打碎之后,便没有再买。”
他奇怪道:“先生为何要说到镜子,难道镜子上面有治疗我家娘子的法子吗?”
那妇人身子微颤,沈笙看她一眼,那妇人便立时觉得嘴巴似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一般。
“确实有法子。不过,也不是非要用镜子不可,你去水缸里打一盆冷水端过来,我便有法子了。”
那男人听了,喜滋滋地拿来水盆,刚把水缸的盖子打开,身子便蓦地僵住。
沈笙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现在大概知道,你娘子的病因了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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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水面上映着一个被水泡发的面孔。鼻子上面只有两个孔洞,嘴唇不知道被水里什么东西给撕掉一半,露出白森森的牙骨。看起来即诡异又可怖。
“想起来了吗?”沈笙催命般的声音响在他身后。
那男子手的木盆,咣啷掉到地上,身子微微颤抖。
他想起来了,那日他的生意很差,做的几条板凳都无人问津。一直挨到天黑,才将那几个板凳卖了出去。他心下大为高兴,特意为娘子选了一盒胭脂,回去的时候便耽误了时辰,正巧赶上那场大雨。
他本想找个地方避雨,但一想到家里还有许多木料放在院子里,这一场大雨下来,最少要耽误好几天的工夫。两个人全靠这点木头过活,依照他家娘子的性子,肯定会拖着有孕的身子,将那些木料搬到雨淋不到的地方。
那些木料shi了也就shi了,可万一他家娘子不小心摔一跤可怎么办。前些年吴老二家的媳妇也是这样,摔上一跤之后,不仅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大人没几天也跟着去了。
他越想越担心,现在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他也要回去。江阳城到明安村的小路,他来来回回跑过不下上千次,偏偏就是那天晚上出了意外,脚下一滑,一头栽进河里。没挣扎几下,就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