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盯着铺子装修。”简穆看着简怡,“你忍心你哥我城里城外地跑吗?”
简穆看简怡的神色,赶紧补了一句:“你忍心也不行,我答应了贺大人,趁着田假给他们那两个画师补补课。”
简穆上个月又去刑部帮忙画了一次嫌疑人画像,两个画师现在还无法凭借他人口述描摹出人物的原貌,贺员外郎就开口让简穆给二人再补一补课。
反正朝廷也要放田假,画师们可以直接去简宅找简穆,不耽误简穆太多时间,简穆就答应了。
简穆把这当售后服务,也没要钱,此时拿这个借口来堵简怡正合适,两个人分班上课已经过去两个月,简穆也想趁此机会帮简怡进一步脱脱敏。
简怡老大不高兴,但简穆有正事,简怡也无法任性,只能气得一晚上不搭理简穆。
第二日启程去赵家庄子时,简怡一脸恋恋不舍,还坚持翻了简穆一个大白眼,简穆肚子里笑得不行,面儿上却当作没看到,叮嘱了何安几句,就目送简怡离开了。
铺子的装修其实是由何平负责的,简穆让何平每日轮流带着徐常或徐恒去西市盯着工匠忙活,他自己则在家继续画他的百人长卷,间或指导一下前来学习的张卫二人,过得很是逍遥自在。
赵家的下人赶到简宅时,简穆正在画第五十六个人:一个背着篮子的采药人。
听到赵家下人前来时,简穆还以为是简怡写了信回来,要自己明日去接他回来——后日就要开学了。
简穆也没放下笔,让徐常把人带来书房,徐常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人回来了。
简穆看到是赵晨的贴身小厮还有些惊讶,对方都没和简穆行礼,见到简穆就满脸焦急地说道:“简大郎君,您快去仁善堂,简二郎君被人砍伤了!”
简穆手一抖,毛笔被直接丢在了画纸上,简穆二话没说就往外跑,瞬间就出了小院。
赵晨的贴身小厮是骑马来的,简穆的马给何安骑了,看到大门外的马,简穆直接跳上马就往仁善堂奔去。
简穆是第一次在城内奔马,没出一点儿事故也是运气。
简穆赶到仁善堂时,赵晨就站在仁善堂的大堂,看到简穆正要招呼,简穆却没注意到赵晨,奔着诊房就大步走了过去。
仁善堂的诊房一般是不关门的,所以简穆一眼就找到了简怡,简怡正背对着他坐在一张圆凳上,有位大夫正在给他的胳膊缝针。
简穆怕自己身上太脏,没敢进去,也没出声打扰大夫,就站在门外看着。
赵晨刚被简穆无视,也没顾得上郁闷,此时跟着走到简穆身边,见简穆的脸色比简怡还要白,扯着简穆的袖子:“简穆,简怡没事,你先坐下。”
简穆还没反应,简怡先听见了赵晨的声音,猛地转过头,一看见简穆,简怡眼圈就红了:“哥……”
简穆见简怡脸上也有擦伤,心下更沉,不过嘴角却弯起来了,轻声逗简怡:“要哭回家再哭,先别乱动影响大夫,小心大夫手下一哆嗦,让你多挨几针。”
简怡乖乖转过头去坐好,简穆这才随着赵晨的力道,走到大堂一边,在椅子上坐好。
何安刚刚一直站在简怡的诊房外侧,此时见简穆看过来,才上前,双膝一弯就跪在了简穆的前方。
“怎么回事?”简穆没理会赵晨的安慰,直直看着何安,也没让他起来。
“栖鸣村有农人抢水,打起来时二少爷就在附近,看到打得太厉害了,二少爷就去劝架,被其中一人用锄头伤到了。”
栖鸣村就是简穆给简怡买的那块地所在的村子,简穆买下的那户下人的男主人也跟着来了,一直站在角落,看到简穆脸色不善就没敢过来。
简怡其实也不是主动去劝架的,实在是参与斗殴的人一下子就从两户变成了两个家族的人,一片混乱下,有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要给长辈帮忙的小郎君被带累地跌倒,又被踩了好几脚,简怡怕出人命才跑去救人,结果就被卷进去了。
简穆见何安也是一身脏乱,问道:“当时你在简怡身边吗?”
“在,不过小人在水田另一边,小人没能叫住二少爷,再赶过去时二少爷已经被牵连了。”
“伤简怡的人呢?”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村民,小人没动手,只卸了他的手臂,之后小人把二少爷带出人群就直接来仁善堂了。小人没能护住二少爷,请少爷责罚。”说完,何安就要磕头,被简穆伸手托住脑门给拦住了。
简穆给何安的吩咐就是陪着简怡,既然当时何安在场,肯定是想办法叫简怡了,简怡受伤有一半是他自己的责任。
简穆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脸色,开口道:“行了,起来吧。”
何安听话地起身,神色中仍十分愧疚,但简穆此时也没心思安慰他,拍拍他的手臂才看向赵晨:“你当时也在栖鸣村吗?没事吧?”
赵晨见简穆总算搭理自己了,嘟嘟嘴,不过赵晨也直到简穆现在不是能接受抱怨的状态,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