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穆黑线, 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姜先生, 除了最开始的两个月,我的画都是甲等。”
“那是你底子好,与这一年学习的关系不大。”
简穆被噎住,放下笔给姜先生行了一礼:“学生知错了,以后一定加强学习。”
姜先生看向简穆,不打算轻易放过简穆:“你想怎么加强学习啊?”
简穆思考片刻,想到了某幅名画,于是回答姜先生:“我画个百人长卷吧。”
姜先生很满意,语重心长地说:“最近这段时间,你不像以前那样手不离画笔了。我知道你要补之前的课,但书画都是常年之功,简穆,你在画上有天赋,别浪费了。”
姜先生又不是没事干,愿意提点简穆,简穆很知道好歹,诚心应诺:“学生受教。”
与姜先生整理完资料后,简穆得到了抄录部分手稿的工作,贤者堂里的手稿很珍贵,均出自以前的名臣名将或大学问家,虽然内容上可能没那么重要,但历史价值极高,平时也很少示人的。
来贤者堂帮忙,没什么实质报酬,但还是有学生愿意来,毕竟能让你来,也是对你某方面能力的肯定。
国子监食堂的饭,吃多了简穆也就习惯了,如今简穆就是利用每日中午午休时间去贤者堂抄录手稿——刑部的课已经结束,张卫两位画师虽然还不能出师,不过能教的简穆都教完了。简穆答应刑部,若两位画师有事,可随时找他,之后若遇到需要画肖像,张卫两人又不能胜任的情况,他可以临时去帮忙。
简穆不是唯一被叫到贤者堂帮忙的,不过选择中午去贤者堂的人也不多,除了简穆只有一位太学的学长。
简穆和这位学长算是有过「神交」,两个人的书法作品都曾被谢祭酒选中送给圣人,所以,二人在学里和生活里虽然没什么交集,但抄录期间还是熟悉起来,交换了不少书画方面的心得。
熟悉起来后,简穆发现这位学长有点憨,两人不过接触几日,这位学长可能觉得简穆谈吐随和,就大咧咧地和简穆八卦起他打周枫的事。
简穆无语又无奈,只好斟酌着说辞给对方讲了讲,对方倒没觉得简穆敷衍,还很赞成简穆的做法:“你虽然坐了牢又挨了打,但除了这么个祸害,不知道积了多少福德,值了。”
简穆:简怡与简穆的作息一致,不过他中午多是去拓黄馆抄邸报。
就这样毫无波澜地过了半个月,有一日中午,简怡从拓黄馆绕到贤者堂找简穆回去课室时,眉飞色舞地和简穆说了一个消息:“王宇他娘和他兄嫂要来京城了!”
如今,即使是中午,气温也不算高,简怡说话时,面容都会被呼出的气掩住,就这样简怡也不吝挥手表示自己的欢快。
简穆有些纳闷:“王宇他娘和他兄嫂来,你高兴成这样做什么?”
简怡笑容一顿,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哥你回家后我太高兴了,忘了说这事了,王宇他娘和他兄嫂来京城是为了给王宇安排亲事。”
简穆一时高兴又有些心酸,有种亲眼看着长大的小猪崽突然就长大了要去拱白菜的沧桑感:“谁家的女娘?”
也就是凭借简怡和王宇的关系了,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事,简怡却第一时间就从王宇那里知道了:“尚书左丞家的,姓唐。”
简穆挑眉:“哟,这么巧?”
简怡问简穆:“怎么?”
简穆忍不住勾起唇角:“这半个月和我一起在贤者堂抄录书稿的人就是尚书左丞家的郎君,唐煜粲。”
简怡愣住,复而大笑:“哈哈哈,王宇得给哥你送大礼了。”
简穆简怡都认识王宇的母亲,倒是王宇的哥哥王宏,他们真是好久不见了,简穆简怡也只在几年前的一次年节见过王宏一面。
王宏与王宇长相都随王大人,他们虽只是异母兄弟,长相上却也有五分相似。不同于王宇的健朗,王宏气质持重,明明岁数也不大,面相也不老,却无端端地将王宇简穆简怡比成了小辈,就连简穆那种悠然从容的气质,在王宏面前都被衬得多了丝少年气。
王宏比王宇年长六岁,今年已经23岁。王宏是17岁成婚,18岁儿子降生,待儿子满周岁时就离开了国子监与另外两位好友一起外出游学——就凭这一点,简穆就给王宏表现出来的稳重与周全都打上了个问号。
不过,这不影响简穆对王宏的观感。自从简怡与王宇成为好友,王宏每次给王宇写信寄礼物,都会给简穆简怡捎上一份。所以,王宇的娘以及兄嫂到达京城后,简穆简怡才会第一时间携带了礼物前来王家问安。
与王宇的娘和嫂子请过安,给王宇的侄子送上了见面礼后,简穆简怡就随王宏王宇去了王家专门用于待客的书房。
“王大哥,你这次来京城是专门陪伯母嫂子的吗?会待多久?”
王宏点点王宇:“一是为了他,另外,我也准备参加今年的吏部试。”
简穆简怡都讶异:“你已经通过岁考了?”王宏这时候才来京城,早已错过岁考报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