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甲方又好应付,又难应付,简穆问了几个细节,听到秦媛那充满了各种形容词的回答,只能先随自己的心意画了。
秦媛说完也没离开,就坐在一边看简穆画画,以「秦三小姐」的身份以及秦媛和简穆的关系,简穆用不着在画画之余还找话题维持气氛,所以简穆就沉默地画自己的。
秦媛一开始还能安静地看简穆画画,可不多时,秦媛就开始「指导」起简穆画画。
简穆除非是有意分神,否则作画时都很专注,何况打小样时他要一直思考成品的效果,最初秦媛点评他的画或者问些问题,他还能敷衍着应答,但秦媛大概不善丹青,点评和问题都无法引起简穆的注意,所以渐渐地,简穆的心神就彻底沉浸在画中了。
之后秦媛说了什么,简穆根本没听到,自然也就没有回应,然后秦媛就怒了。
“简穆!”
女孩子的声音很清亮,简穆正在考虑是否要保留胡服腰部处的花纹,简穆很喜欢那花纹的设计,但是他又担心做成像素画后,这部分会显得杂乱,简穆思考着如何简化花纹又不失去它原本的特色,秦媛这一嗓子着实吓了他一跳。
简穆本就只用拇指和食指松松夹着毛笔,一个没拿稳,笔直接掉在了他的下摆上,烟色的校服上瞬间多了抹刺眼的朱红墨迹。
思路被粗暴打断,简穆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看向秦媛的眼神异常冷漠。
秦媛踩中了简穆少有的几个雷区之一——简穆真沉浸在作画中时,不说何平与何安,就连简怡都不会轻易打扰简穆。简怡犯过和秦媛一样的毛病,然后被简穆狠狠教训了一顿,从那以后,简穆画画时,简怡叫简穆,简穆若不搭理,他就不会再叫了。
秦媛被简穆散发出的怒火给惊着了,忘记自己也在生气,讷讷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理我……”说着说着,秦媛又找回了些底气,“要不是你一直不说话,我也不会那么大声叫你。”
简穆垂下眼眸,默念了三遍「不是自家孩子不能打」,才压下心中的怒气。
简穆缓和了脸色:“秦三小姐,你若对画像还有其他要求或者想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整理一下,后日与我说,我一起给你解答。”
说完,简穆起身告辞:“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他得回简宅换身衣服,他要是穿着被污了的校服回国子监,被监丞或者礼教先生看到了,准得被教训。
秦媛跟着起身,抿了抿唇,说:“我哥那里有新校服。”
“不用了。”简穆想起一事:“下次我过来,小样差不多就能打完,你比赛时梳的发髻和佩戴的首饰需要确认一下,如果可以,最好找一名使女装扮一下,我需要做参考。”
秦润之本来是打算和简穆一起回国子监的,被下人过来通知简穆提前离开,还挺疑惑。
知道前因后果后,秦润之和简穆道歉:“三娘是个直脾气,长辈又都宠着她,说话做事就没其他女娘温婉,不过她也没什么坏心思,你多担待吧。”
简穆听了这「道歉」,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们家长辈是不是宠着你妹妹我不知道,你这当哥哥的确是个护短的。
之后几次秦府之行总算没再出幺蛾子,秦媛虽然还是会时不时说话提问,但若简穆一时没应,她倒也不会再吼简穆。
到了旬休,简穆和简怡依约前往马场看王宇的比赛。
王宇他们的对手是国子监另一支马球队,不过队员不是六学内的人,而是国子监的武学生。
简穆对击鞠赛兴趣不大,简怡则只打听了崇文馆的人会来时才过来看看,结果两次过来都没再见到昭景泽那匹塔黑,简怡就不来了。
所以简穆和简怡这次过来马场就被惊住了,简怡十分忧虑:“哥,咱们这次的条幅做得不够显眼啊。”
简穆看着场外那五花八门的锦旗和条幅,深沉地点点头:“失策。”
简怡看着王宇,埋怨道:“怎么这么多人都带了条幅,王宇,你早说啊,我哥肯定能设计出最显眼的。”
王宇就是故意不说的,听到简怡的话,就安慰他:“重在心意重在心意。”
简穆笑眯眯地看着王宇:“没事儿,条幅算什么,你今天要是能赢,下场比赛我给你个惊喜。”
王宇一点儿不想要什么「惊喜」,但是又很想赢,一时被简穆弄得十分纠结。
郑舒承听到了简穆的话,笑起来:“简穆,你难得来一次,别总给王宇一个人助威啊。”
简穆一直记着郑舒承送他字帖的人情,此时听到郑舒承的话,简穆很干脆的答应了:“好,学长你们要是赢了,下一场,我送你们一份大礼,保准惊艳全场。”
简穆的口气太大,郑舒承等人都好奇起来,不过简穆嘴很紧,表示有秘密才有惊喜。
也不知道有没有简穆的「惊喜」加成,郑舒承等人今日犹如神助,打得十分顺手,本来对上武学生应该是场苦战,结果竟然赢得十分干脆利落。
能进入四强,众人自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