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此地一直是边防要塞,时不时也会爆发些小冲突,可是就在上个月,鞑子突然集结军队对梁辰大举进攻,战事来得突然,但我们还是当天就将此事上报了朝廷。梁辰兵马粮草有限,我们死守半个月都未等到援军与粮草,城中百姓士兵都苦不堪言,就差易子而食了。”
“后来,将军实在等不下去了,便像周围的城池借兵借粮,可不知怎么的我们的消息总是传不出去,后来将军实在忍无可忍,便夜袭鞑子,想抢他们的粮草。”
“鞑子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早早布下陷阱等着了,将军中计差点被捉,艰险逃脱后又被追兵追至荒漠,荒漠正值风沙季节,伸手不见五指,将军就这么不见了。”
两人都沉默了,荒漠中无水无粮,还受了伤,这简直是死局,不管后面有没有追兵,都大概率走不出来了。
张章眼中泛着血丝,缓了缓才继续道:“将军失踪后援兵才终于抵达,鞑子的军队被我们熬了半个月也早不如前,援兵一到就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但是我不甘心啊,就因为时间上的延误,导致将军……我一边寻找将军一边调查此事,调查后发现我们派出去借兵的士兵都死在路上,而他们全被箭所杀,而每一支箭上都有西厂的标志,这他妈的根本就是有心人之为,就是想要将梁辰所有人逼向死路!”
楚风清沉默了下,张章又道:“我知道你可能会怀疑这是栽赃嫁祸,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你知道吗?早在鞑子进攻那时,我们上报朝廷请求援兵的兵报就是报到姬于烬那,将军一失踪援兵就到了,这事未免太巧了些。”
“还有,以姬于烬那性格,他怕过谁,他杀谁有隐藏过?不都是直接光明正大的杀吗?所以那西厂的标识也是姬于烬不屑收拾而已。”
张章说着将那断箭拿出,楚风清手在箭尾处摩挲了下,箭尾处的确刻着一个印子,那印子就是西厂的无疑。
“所以说……”张章抿了下唇,有些艰难道:“风清这事不需要你管了,你现在就去江南。”
楚风清取出一块手帕,手顿了下,那方手帕下绣着一个小小的「姬」,那是昨天从地上捡起来的手帕。
他今天出门得急,竟将他的手帕带出来了。
楚风清将手帕收起,将断箭也放入怀中,“章叔,我会去调查这件事,如果姬于烬真的是幕后之人……”
他说着顿了顿,眸子下垂,长长的睫羽将他眼中的神色尽数遮挡,过了会他平静地说道:“我也定当会讨回这笔债。”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却瘆到了人心底深处。
张章:“至于老爷那……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是与西厂交好的锦衣卫头子李钰的父亲——李路,李钰更是姬于烬从小的玩伴。”
张章没有明说,但是已经告诉他他父亲这个案子的背后说不定也是姬于烬。
楚风清闭了闭眼,“当务之急是先将父亲救出,我曾去过一次天牢,将天牢的地形图画了出来。”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但是那日我只能到达这些地方,所以地形图并不是完整的,我原想再等等,可现在看来,背后要的是楚家的命。所以,章叔我将地形图给你,你们记熟后便将其烧了,如果真的无法翻案的话,就麻烦您和兄弟们了。”
楚风清从小过目不忘,只要他见过一次的东西他都能原原本本地临摹下来,他母亲常说他慧极必伤,所以身子才如此孱弱。
张章看了一眼地形图,担忧问道:“那你呢?”
楚风清:“不用管我,我自有脱逃之策。”
张章将地形图妥善收好,“好,我和兄弟这一段时间都会在京城,只要你一声令下。”
楚风清:“嗯。”
虽然张章如此笃定是姬于烬,但是楚风清却还有疑惑,如果姬于烬只是为了一个户部尚书的位置,大不可不必如此。
如今皇上年迈,皇子夺权,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他父亲只忠于皇上故此被人针对他也一点都不奇怪,但依他的了解,姬于烬并没有依附于某个皇子,他并不需要户部尚书这个位置。
除非他私底下有依附只是他不知道,亦或者……他自己想要那个位置。
楚风清有些头疼,京城像是百年大树的根部,弯弯绕绕,盘根错节,很难在短时间内将这些关系理顺。
他思绪繁杂,手指点了些茶水,在桌上画起了关系图,张章没有作声,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屋子一安静,底下说书人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
楚风清刚开始没有在意,突然桌上全是茶水,他抬眸望去张章又捏碎了一个杯子,他疑惑地望向他,张章的眼神却奇怪得很。
然而下一刻他就明白这一切的缘由了。
说书人:“且说那楚家三小姐嫁入姬府那荒唐的洞房之夜,只听屋中衣帛碎裂之声,楚家三小姐嘶声力竭一声「放肆」传出……”
楚风清:“……”
茶馆里竟!然!在!说!他和姬于烬的洞房夜!!
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