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以前高家人肯定看不上钱酉匡,毕竟谁都知道那胖子以前是挖煤的,能够上位全靠关系运作,而且门路还不是很靠谱。
同样是抱大腿,人家胡子善胡郡守就显得靠谱许多。至少人家追随的谢敏达牢牢把持住中都四郡的局面,只要谢敏达在一日,胡子善的位置就坐得稳稳当当。
高家人看得清楚,也一直是这样做的,高文渊在登报宣布脱离家族的时候并没有人挽留,反而还在一边倒地指责他不懂事。
这些事冉小昱都记着呢。
高家人欺负他阿元表哥,他必然不会给对方好脸色。之后无论是买化肥还是磺胺,高家人都没能在东海讨得便宜,无奈之下只得再想办法拉回高文渊。
说起来,他们想的办法也挺奇葩的,竟然就是给高少爷安排相亲。
之前冉昱撞见过一次,说是高家老夫人开的夏日西洋舞会,还请了胡家的女孩过来,被阿元表哥二话不说打跑了。
后来的事阿昱不知道,可隐约听说高家还是没死心。随着高文渊出任青州商社总经办,他的身价在社交场上也开始水涨船高,家中有适龄女孩的许多家族都看中了他,想把他招为女婿。
只是他们大都不清楚高文渊和高家的关系,还都选择走了高坪的路子。高坪一方面因为自己忽然成了社交红人而诚惶诚恐,另一方面难免又起了妄念,想着自己毕竟还是高文渊的亲爹嘛,父母之命这事天经地义,婚姻大事儿子也得听他的。
何况,他又不会害了他,都是为他好!
这样想着,高坪就放心大胆地接了一些帖子,开始把自家长子挂牌,待价而沽。
脸都伸过来给我扇,那我还有什么客气的,当然狠狠给了他两下。
高文渊一脸淡定地说着月前那场惊动上下南郡的社交大事件。
我说我不喜欢女的,让他找几个小郎君过来。要温柔贤淑勤俭持家,屁股大好生养还出身名门,陪嫁不能少于我娘和后面那女人,平时还得听话顺从任我差使,需要的时候岳家能出钱出人给我助力,嫁妆也得任我使用。
高文渊一边说一边冷笑。
这些条件都是当初高家的说客用来拉拢他的,只不过他把性别更换了一下,其他都是高坪的原话。
世上的婚姻千千万,有些利己的小算盘很正常。
只是体面人都不会把这些放在台面上说,尤其是高坪一直标榜高家的风骨和清高,捧高踩低都要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现在高文渊大喇喇地把这些算计放出来,明眼人都猜得出这其实是高坪的标准,市侩的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高少爷是在羞辱高家,打高坪的脸。
那后来怎么样了?
阿昱关心地问道。
高家还跟人家换庚帖么?
换什么换啊,谁跟他换啊?
高文渊冷笑一声。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要做这么绝,高家刚开始折腾的时候高少爷只是托人过去传话,早早便表明不希望高家插手的态度。
无奈高家人普遍没有自知之明,尤其高坪觉得儿子没直接打上门就是默许,所以便放心大胆地收了几家女孩的画像和庚帖,还准备与岐江郡徐家私下交换,试图造成既定事实。
这事做得十分隐蔽,要不是高文渊同父异母的弟弟心生妒忌,想方设法坏了事,怕是六礼过了一半高文渊还被蒙在毂中。
我就是把他们想得太像个人了!
高少爷现在想起来还一肚子气,一脚踢飞了地上的石子。
要不是出任青州商社的总经办,这名字在朝廷挂了号,我他妈的干脆就改了姓氏,随着外祖家算了。
哈哈,那也不错。
冉昱笑嘻嘻地点头。
他与阿元是两姨表兄弟,高少爷改不改姓反正和他这表弟没啥干系,以后阿元还是表哥。
算了,不说那群王八蛋了。
高文渊收起怒容,又把话题转回了正事。
你之前把农机车的图纸拆分,委托几家工坊分别生产,你就不怕他们泄密吗?
会担心那是肯定的,毕竟内燃车是冉昱多年的心血,真要是被别人拿走并抢先发布,冉小昱哭都不知道向哪儿哭。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权宜之计,黑火油工场建造在即,他实在是没有Jing力去布置新的制造工坊,只能把图纸拆分城一个个部件,委托给数个锻造坊代为加工。
这就好比他租用了几条生产线,然后把标准合格的产品再收集起来,统一组装调试一样。
分解之后倒是还好说,毕竟不是一家包揽,而且我找的也是信得过的人。
如今这样的小作坊在东海有很多,大都是承揽一些大工坊来不及做或是嫌弃不要的订单。虽然是人家吃rou他喝汤,但细水长流也不愁没收入,冉昱的单混在其中实在不算起眼。
高文渊显然也是知道个中情况的,点了点头。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我这边在黑火油工坊一期完工以前暂时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