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兵队长塔姆皱起眉。
他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米列颠军人,一双利眼盯着玛利亚看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
什么药?
玛丽亚被吓到瑟瑟发抖,嘴巴开合了几次都没发出声音。
西区有很多关于这些米列颠军人的传说,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话。
她虽然不相信米列颠列兵用小孩祭祀魔鬼的谣言,但她也亲眼看到了裁缝大婶被这群人拉走,至今都没有消息。
他们是真的会杀人的!
见问不出个什么,列兵队长也不着急,径自走到桌前观察起那一包不明成分的粉末。
这就是药?
他用手指撵起一撮嗅了嗅,刚想送到嘴边又停了下来,转身走到玛利亚面前。。
这是治什么病的?怎么用?
是是给我妈妈治疗伤口的
玛利亚哆哆嗦嗦地回答。
我妈妈的脚坏了,好久都没有愈合,巫医说她的脚烂了,需要切掉正好皮德太太有药,我就向请她匀给我一些。
匀给你?
列兵队长冷笑一声,也没做评价,而是接着追问。
你一共找她买了几次药?这药可是好用?
一共买了四次,这是第四次。
玛利亚老老实实地答道。
她其实也想一次买多些,毕竟药是彼得罗太太从老家带过来的,用一点就少一点。
母亲的病在这神药的帮助下逐渐见好,可她每次能拿出来的钱却是有数的,只好一次一次地过来求购。
第四次
塔姆翻了翻桌上的供词。
你可知道,这家人不但把药卖给你了,他们还卖给了城里的许多人,粗算下来一百人开外,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家逃难的时候能背着这么多药?!
啊?
玛利亚惊讶,但她很快就接受了彼得罗一家是药贩子这个事实。
其实不用列兵队长说,玛利亚的心中也隐约有了猜测。毕竟她在买药的时候还遇到很多不认识的人出入彼得罗家租下的小院,形色匆匆,说是来走亲戚的看着也不像。
竟然是药贩子吗?
有了这样的认知,玛利亚反而安心了不少。
既然是药贩子,那总归是要有些库存的。
以后母亲的药不愁了。
塔姆可不清楚面前的女孩脑中转着怎样的心思,他盯着桌上的纸包看了半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心中也是半信半疑。
他们盯了这家人很久了,因为是从拉西亚占领区逃难过来的,进城以后又格外活跃,入夜后总有很多人进进出出,很快就引起了米列颠驻军的关注。
塔姆一开始怀疑这是拉西亚的间谍据点,可间谍哪有这么高调的,最近连白天也是人流不断,小院俨然成了一家店铺。
结果,还真就是开黑店的,卖来历不明的药物,药效似乎还行?
何止是还行?是很好很好!
隔壁审讯室内,一个秃头的大叔Cao着浓郁的本地口音说道。
你看我这手,在场里干活的时候轧断了,多亏有彼得罗的神药,要不然我早就躺进棺材里了。
说着,他还伸出左手展示给一众米列颠军兵看。他左手小指的位置已经空了,只留一个丑陋的疤痕,可以想象当初的伤口是何等狰狞可怖。
不过现在伤口已经结痂,结痂的部分已经有部分脱落,露出里面新鲜的红rou,完全看不到有任何发炎红肿的迹象。
秃头大叔得意洋洋,一个劲儿地夸赞彼得罗家的秘药有效果。
叫好的阔,是从东方传来的神奇配方。
虽然只能外用但却可以治疗很多伤口,价格也不算特别高,就和请巫医来家中看诊的花销差不多!
巫医是路德国特有的习俗,源于很久以前部落对于神明的崇拜。
自从大蒜素从东方流传至海西州,三百年来海西州也发展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治疗机制,并且在各大著名学府都开始了专科,培养医生的治疗疾病。
逐渐的,巫医成了上不得台面的行当。贵族们不允许愚昧的巫医触碰自己的身体,而平民负担不起聘请医生的费用,巫医便成了平民区的专属。
米列颠士兵也大都出身平民,对巫医并不陌生。听说彼得罗的药竟然和巫医的诊费差不多,但效果却十分神奇,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产生了动摇。
真的有效吗?
真能治疗外伤么?
火器伤能治吗?
叫什么来着好的库还是好的亏?
人就是这样,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关于好的X药能够治病这事很快传遍了驻军。
塔姆和他的下属也很挠头。
按说彼得罗一家行迹可疑,又是从拉西亚占领区过来的,必须要对他们严格审查,必要的时候还要动用刑具。
可当他跟上司汇报情况以后,上司却命令他暂时不用对这一家人动手,反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