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拖鞋飞了过来,梁夜轻松躲过:哟!欧阳大师投掷得还挺准!
你看见我日渐稀疏的头发没?啊?看见我的黑眼圈没?啊?我还没谈过恋爱,今年过年还要去相亲,你就这么对待我?
别这么说欧阳,这个案子结束后,我保证给你介绍妹子让你恋爱顺利结婚三年抱俩,怎么样?
别在这给我画饼,就你这样儿天天住警局,你认识的妹子我都认识!你还不如说给我捐毛囊让我去植发更现实些。
那可不行,你梁哥乌黑浓密的头发可得留着吸引你未来嫂子,千金不换,别打我毛囊的主意。
呸!当哥当上瘾了是吧,老子才是你大哥!欧阳喷得没错,他确实比梁夜还大两岁,后者在队里使唤别人惯了总是没大没小。
行了欧阳大哥,别逼逼了,赶紧的收拾东西跟我出去。
欧阳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收拾好检验工具,跟在了梁夜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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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高志的供述,梁夜他们在京北市远郊一个荒无人烟的废弃工厂里找到了解剖现场。
厚重的卷帘门被警察掀起,黎明已至,一束阳光抢先一步从天边射出,照亮了黑暗。
梁夜站在阳光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两指夹起一根,静静点燃。随行的警察们最先进去检查情况,众人在他身边来回穿行,忙碌又紧张,将他衬托得肃穆而寂寥。
那女生叫什么名字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负责将她的心脏取出来,然后交给李强,到此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这种损Yin德的事,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不是吗?
你做的事可不仅仅损Yin德,你还是人吗你?害了那么多人!做笔录的小警察按捺不住了,骂了一句。
高志面如死灰般笑出了声,并未理会:对了,你刚问我用什么工具怎么取的心脏?你也知道我是医生至少曾经是医生,她躺在手术台上,我就跟做手术一样把她的心脏完完整整取出来审讯室里,高志麻木地阐述他的杀人过程,这让梁夜很反感,拳头紧握却又不能出手。
你看着形状还行吧?我做得很仔细,我每一次手术都很仔细的。
是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是什么人我还真不知道,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组织,他们入侵了我的手机,用短信和我对话。我的手机被他们植入了病毒,每次任务结束后病毒都会自动清理我手机的所有信息他们就好像是无处不在一样,监控着我的生活,我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知道
梁夜敲了敲桌面:你第一次收到他们的信息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收到短信的时候是三年前,那是我被医院开除的第三天,当时患者家属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医院不得不开除我。你说手术失败是常有的事对吧?我当时刚来京北,能在北医上班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我每一次手术都很认真很仔细,不可能会死人的,但后来出事后医院就把我解雇了,也算还家属一个交代,我学了那么多年医,全都白费了,患者家属把我的个人信息发布到网络上,自此哪一家医院都不肯收我,我家庭条件不好,父亲好赌,恰好那个时候他欠了十多万赌债,追债的都找上我了焦头烂额的时候就收到了任务信息,完成任务后,我拿到的第一笔钱,十万块,后来的钱有多有少,我一笔一笔地的攒起来,就把我爸的赌债还清了,还给他们买了套小房子。
所以你,后来也杀人了?
我第一次做任务,取的是一个男人的肾,你知道人的肾有俩,那人少一个肾也不会死。
后来这个人去哪了?
高志摇了摇头:不知道,被带走了,那次我不负责善后。通常只有会死人的任务,我才会负责处理尸体。
犯罪永远走在法律和正义的前面,原来早在那么久之前就出现了那么多外人不知的被害者。他们和我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一样有亲人有朋友,每天朝九晚五地为自己的生活而忙碌,周末和三五知己约好一起吃晚餐,甚至可能跟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走过一样的路。但某一天,他们不幸被罪犯盯上了,原以为还有无限可能的人生一下子走到了尽头,再无续曲。
那些说不出名字的被害人,有没有人寻找过他们呢?有没有人为他们的失踪而担心,为他们的离开而难过?
梁夜无法想象如果这次不是送货人暴露,那作为警察的他们,还要多久才会发现这一桩让人悚然的案件?
梁夜回过神,他扬了扬下巴,身边的小警察立刻意会,递给高志一张白纸,一支笔。
你应该明白你现在只有死路一条,在这张纸上写上那些你处理过的尸体的性别、特征,还有抛尸地点,警察已经去你的住处查实情况了,别想着耍花样。
高志张着干裂的嘴唇,边写边说话,他的话没头没尾,更像是自言自语:有时候麻醉不够,手术台上的人会醒来。我有时会跟他们聊一聊,知道他们当中有些人是自愿的。人就是这样,只要想换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能卖,哪怕是自己身上的器官,他们也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