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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里划过丝丝冷意。
凉薄的眸子中似乎装下了一个小小的她,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这无端让她想起了她的叔母。那个可怜的女人。
她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这其中的疑点太多。可她总觉得那人的今日,就是她的明日。
大抵是兔死狐悲罢。她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相似了。
她的姐夫牵涉前朝旧事,虽然最后是场乌龙。可现今想想,总觉得这事处处透着古怪。
这其中未必就没有他的手笔。
同样的,她还有一个旧情人。不久前将他惹怒,被他打了个半死不活,现今还不知是何情况,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
那是场意外,却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她现今都不知该如何面对晋繁。
她不知该如何作想,有朝一日,若是他知道了她同晋繁发正过的事,会是如何的暴怒。? αsнцωц.xγ? (lashuwu.xyz)
若是,那时她真的已经成为了他的夫人,他得知此事后,又会如何待她。
他费劲心思娶到的女人,竟然还同自己的兄弟有首尾。
她又该如何自处。晋府又是否有她的容身之处。
为了晋府的声望与名誉,他今日亲自了结他的叔母,明日又是否为因为同样的理由,亲自结束她的生命。
用那双修长有力的微凉的手,轻柔的抚上她的喉管,轻易的就能扭断她的脖子。
就像现在这样。
她就像陷入了一个漩涡。
似乎每同一个男人在一起,就要时刻担心着,同另一个男人的jian情被发现。
可能这就是对她的惩罚吧。
她占夺她人身体的惩罚。
她本是一株小草,生长在草原中,周围都是同她一样的野草。
有朝一日,被他看中,移栽在他的身下。
晋察强大如斯,心甘情愿供她攀附。
他就如参天大树,固然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却不知,他同样也遮挡了她本该拥有的阳光。
殊不知,他口中的风雨,都是他带来的。
晋察还等着她的回答。
唐宛眼睛一眨也不眨,“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蒙太奇式谎言,句句都是真话,反应也是真真切切的,连起来却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却是她一贯哄骗男人的手段。
她用过太多次,运用的行云流水。
也不是不能被看破。
晋察初初就挑破她伪装的柔顺,却还是忍不住沉溺其中。
他太过自负。在他眼中,这不过是女人自带的技能,用来拴住男人的一些小伎俩,所以无伤大雅。
也是调情的一种手段。
总是要有来有往,才算得趣。
不至于索然无味,早早失了兴致。
“你做的很好。是我的问题。我身份低微,总觉得自己不够好,怕自己配不上你。”
她换了一种说法,“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提前同我说。这样可以让我做好准备,届时才不会手忙脚乱,出现差池。”
她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他信了没有。
似乎出现了一瞬的茫然。
晋察微微偏头,是他一贯的傲慢,“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尚未做成之事,岂能拿来用来邀功。”
她知道,这是他一贯的处事法则。
你要做的事情,连上帝都不要告诉。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将她蒙在鼓里。
难怪会产生误会。
如果她是这里的人,思想贴合这个时代,或者特别吃他这种强制霸道爱的性格,兴许会被他打动。
如果他们的开始不是那么糟糕的话。
只是,她难免会觉得气愤与无力。
怎样都无法掩盖他下意识的傲慢与轻视。
强取豪夺留下的伤痕。
将她当成他的所有物。
思想和行动被包装成他喜爱的模样。
没有办法拒绝。
因为他的傲慢与自负,她还需要承受因为他的沉默寡言而带来的误会与伤害。
至少不应该这样。
她忽然抱住他的腰身,他放在她脸上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
于是顺利成章的扣住她的后脑勺,陷在她柔软的黑发中。
享受她此刻难得的安静与柔顺。
“你意思是,怕我空欢喜一场?”
又有些聒噪了。
女人闷闷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让我失望过。天底下,难道还有你做不成的事吗?”
她的话语乖巧而天真。
像稚童脱口而出的话,是听了能让人发笑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