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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挽着手中乌黑的发丝,虽然已经很黑亮了,她还是用了一些Jing油涂抹在上面,用桃木梳沿着这一瀑头发上上下下慢慢梳着,没一会儿手中的头发就显得更加柔顺亮丽了,软软的,漂亮极了。
看着梳齿在茂密的黑色丛林中进进出出,心里泛起几丝柔软的情绪来。心中想着,宛娘这一番话实在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己确实要将手中的事情放下一些了,这段时日忙的脚不沾地,连给她梳头的时间都少了,往日里这些基本上可都是经她着手的。被一些俗事杂物侵扰着,倒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将伺候主子这件头等事给耽搁了。
又花了些时间,盘了个桃花髻,用金银丝挽结,从雕花镂空梨木漆盒中挑了最新款式的碧鸟含玉簪插上。
小荷站在一旁从镜子中望去,见女人云鬓冰肌,秀美非常,令人一见倾心,只觉得满意极了。
女人微微倾身,拉开第二层的小屉子,纤细的手指在里头翻了一会儿,找出一只木簪,簪头是一只似立在水面上的翠鸟,初看平平无奇,细看之下雕工清奇,美丽之中透着一丝活泼,虽说是上好的檀木,好虽好,到底不如碧玉簪惊艳。
见唐宛将那簪子拔了,换上木簪,忙道,“这碧鸟含玉簪极好,为何要换了。”
唐宛微微一笑,并不答话,绕过屏风去换衣裙去了。等她出来,小荷顿时屏住呼吸,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心道:还是桃木簪好一些。
换好衣物出去,赶到席面上时,只见曼娘站在一处角落,也不知站了多久。唐宛在她身旁站定,笑,“你来的也太早了些。”
因与她见面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并不是很熟识,女人温温柔柔的,瞧着并不是多话的人,唐宛也不善于找话题,两人闲聊了几句,就安静下来,好在气氛并不尴尬,两人也不勉强找话攀谈反而融洽起来。
等了许久,随着一些姑娘们姗姗到来,这才慢慢热闹起来。
虽说在各自屋子里勉强算得上半个主子,出了屋子到外头来到底是个奴才,是晋商得生辰,这会儿却是老太太的席面,她们虽不用立在一旁伺候着,却是连座位也无,只能远远在一旁找个角落站着。
好不容易散了去,又换了个地方去见外头过来的女眷,老太太先头儿主持着说了几句话,又待了一段时间,便撑着额头说头疼起来,就让老嬷嬷扶着进屋子里歇息去了。
老太太一走,席面上顿时热闹起来,连唐宛这样的小人物也被拉着喝了好些酒,都是些年轻爱动的小姑娘,她推脱不得,也就喝下去了。
唐宛自出了那事之后就不太爱往外头走动,许久困在院子里不出去也觉得自己有些呆愣起来,此刻见了这样多鲜活爱笑的小姑娘,一时之间也觉得心里头松快许多。对着给她灌酒的人,她也就没太推脱,这一来一往的,就有些喝多了。
好在她也喝醉过,对自己的酒量有些底,察觉自己有些上头的时候,就扶着额头作无力状,连连讨饶。那人见她连坐都要坐不稳了,这才放下劝酒的杯子。只她喝的酒比自己不知多哪里去了,却仍然面不改色,如饮水般。
唐宛趁机从席面上逃离出来,若说刚开始还有兴致喝酒,到后头也被这劝酒的姿态给吓着了,不像这个时候的小姑娘家,听一旁侍女说是前段时间从陇西那边过来的,这才在心中笑道,她还以为晋地的姑娘劝起酒来都这样生猛了。
她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数,虽比平日里多喝了些,到底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并不会闹出糗事来。
这时候日头已经高高挂在头顶上,唐宛只走了一路程,越发觉得脑袋有些晕晕沉沉来,叫这太阳一晒,脸颊上落下几滴汗来,竟有些轻飘飘之感,身子摇摇晃晃的,倒有些走不得路来了。
小荷见状,忙扶着她进一凉亭躲凉歇酒,也不知是晒的,还是叫喝醉了,脸颊两侧升起异常的红晕来,不满道,“那姑娘也太生猛了,真不愧是陇地来的野蛮丫头,半点礼数也无,给您灌了这样多的酒。您也真是太实诚了,她给你倒酒,您也不推脱,这倒好,老老实实全给喝了。”
唐宛拿帕子胡乱擦了脸上的汗,明明也不该的,别是认错了酒,喝了烧刀子了去,怎么觉得这来越上头,酒劲儿一冲上来,这会儿不仅身子,感觉连脑袋也轻飘飘了起来,见旁边有一美人椅,想也未想,摸到扶手就躺了上去,顿时有些舒服的慰叹出声。
见小荷一张小嘴在眼前张张合合,闭了眼睛将丝帕盖在脸上,还能听到她还在一旁碎碎念,更觉得难受,手指搭在额头上揉了几下,皱眉,“别说了,头疼得很。”
她揉了几下,就觉得手指头发软,有些没力气,就放下了。
小荷见她说头疼,忙上手揉了一会儿,她也学过一阵子按揉的功夫,唐宛觉得舒服点儿,却仍觉得不够,还是觉得有些晕的厉害。
小荷见状也不是办法,虽说这里没什么人过来,等过会儿到了热闹的时辰,说不得有什么人闯了进来。这时候男女可以同席,等会儿男客人过来这边,指不定会冲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