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些眼熟。
他在记忆里回想了一下,觉得这么有辨识度的脸,自己不该忘记。
他是陈星野皱了皱眉头,之前被爆裸|照|那个周漾?
这事儿当时闹得挺大的,过去也很久了,主要是这张脸确实让人过目难忘,所以陈星野还有印象。
范惊陵伸手,捏了捏周漾的脸:没必要遮着。
他说:照片没有错,你也没有错。
我知道。周漾朝他笑了笑,语气温柔,笑意却不达眼底,错的是把照片传出去的人。
范惊陵被他那双清亮的眼睛盯着,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不算疼,但这种感觉对他而言,也很陌生。他转过头,慢慢地吸了口烟。
周漾说:我有点困,回车上睡会儿。
说完也没征求范惊陵的同意,转身就回了车上。
陈星野心想,这人倒是比范惊陵以前身边的人有脾气。
一支烟抽完,零星的火星也灭了去,一辆小金杯划破夜色,驶入众人的视野里。
陈星野刚想叫江持风一声,就见坐在他小玛莎副驾驶上的人下了车,神采奕奕地朝小金杯走去。
他们抽烟提神,而这人看到喜欢的人,就瞬间充满了电。月亮的清辉铺照一地,映照在江持风俊朗的眉眼上,眉梢笑意融了月光的清冷,只剩下满眼的光,朝着魏闻行而去。
范惊陵挑了挑眉头:那是谁?
魏闻行。陈星野顿了顿,江少的心上人。
范惊陵之前是听萧遥说了这人,头一回见。这几年他在生意场上打交道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只一眼他就能看出魏闻行对江持风的不同来,那个男人眼下还有没休息好的青黑,可是看到来人,眼里就有了笑意。
而且看相貌看气质,这人不比他们圈子里富家子弟差,如果自己有能力,出头是迟早的事。
范惊陵吐了口气:他怎么能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老天有这么偏心吗?
命好。陈星野说,你不也是。
我命好?范惊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起来,指间的烟都被他笑得一点点地往下掉。
比起很多人,咱们算命好的。你不能往上比,跟陆长亭、楚惊鸿、江持风他们比有什么劲,你往下比,不也是要什么就有什么。陈星野吸了口烟,你现在都把璨星握在手里了,家里的老头子再怎么偏心私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手里有权有势有钱,身边也有人,怎么不算命好。
陈星野是打从心里觉得,他们这些人从出身上就已经赢了太多,普通人家难道就没有相看两厌、互相撕扯,没有离婚、出轨、没有私生子吗?
苦难可不挑人出身,有的人可能除了生活中的苦难一无所有,他们至少还有钱、有健康的身体、大把的青春和能随时约上就出发的朋友。
范惊陵摇了摇头:野哥,我是争来的。
为什么要往下比。
他从来都只往上比,往上走,哪怕这条路遍布荆棘。
天还没亮,月亮也被云层遮住了,一眼看过去都是黑沉沉的天,只在天际有一线浅浅的光亮。
江持风指着那线光,语气兴奋:要日出了。
陈星野看过去:我去叫萧遥。
范惊陵跟上去,把周漾也叫了下来。
大家在观景台边等着,等一场日出。
天空的颜色从黑色慢慢变得越来越浅,一开始像是黑色和普蓝里混入了大量的白色,在天幕铺开一层浅淡又通透的底色。几颗星星也渐渐隐入了云层,不过几个眨眼,天边就泛起了鱼肚白,远远望去,树林和山脉的轮廓也一点点显露出来。
江持风没有说话,只是偏头看向魏闻行。
天穹压落,云欲擦肩,入目的每一处都像是一幅无与lun比的风景画。在这样的自然景观前,不需要任何语言,也没有任何辞藻能还原和描述这场日出。
而身姿挺拔的男人眼里带了笑,好似拨云见日,让人从他那双深邃的眼里得见天光。江持风在他眼里,也看到了一轮日出。
哇!萧遥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这会儿已经惊讶得瞪大了眼,艹,太好看了。
拍照拍照!
天边的光越来越亮,一抹温暖的橘红色一点一点地铺展开来,又慢慢加深,染得整个天空粉一片蓝一片。包裹在一片暖色里的太阳也隐隐约约地从云层里露出了半张脸,阳光从云层里透射出来,驱散了清晨的凉意。
男人俊朗的面庞被阳光镀上一层浅浅的暖色,漆黑的眼眸盛满了温柔笑意,也看向了身边的江持风。
江持风已经转过头去了。
他看他的时候,他在看日出。他看向他,他也在看日出。只在余光交错的刹那,心跳不受控地加快,成了这场日出独家的背景音乐。
快快快。萧遥叫范惊陵,陵哥,叫你司机过来帮我们拍合照!
陈星野叫萧遥的时候,司机就跟着下了车,只是在观景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