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开始变猛,浓烟弥漫,呛得四周的卫兵们都咳嗽了起来,火场内围观的贵族咳得更厉害,但碍于送葬,不能离开。
女人们的哭喊与尖叫则已消失,没有一丝声响。
她软倒在地上,莱纱慌忙去扶,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为什么?”她喃喃着。
却没有人回答她。
因为希律亚的要求,她连火场都不能进,既看不到希律亚的棺木被焚,也救不了殉葬的女人们。
火葬过后,天空又起了大雨。雨势很大,身穿防水黑色连帽长衣的贵族们,全都静静地站在王墓周围,听着一众祭司犹如唱歌般的祈祷。
她勉强被莱纱搀扶着站在贵族们的正中间,呆呆地看着高耸入云的墓碑,看着上面的希律亚、大皇后和几个王妃的名字,眼神茫然,呆若木鸡。
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再也流不出。
他们所有人,她都没有作告别。希律亚、大皇后、丽雅、安缇、耶曼……还有印象中一个嚣张,一个乖巧的王妃。
粗粗的雨水滑落在她脸上,替代了她的泪水。
回到城堡,她身心俱疲,躺在床上两三天。窗外是哗哗的大雨,窗内是死寂的宁静,窒息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侍女们都害怕进入她的房间,洋溢着一股死气,挥之不去。
她起床后,坐在地毯上,靠着落地窗,看着大雨,还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她现在像个活死人,行尸走rou般过着每一天。
安希lun、欧lun洛都给她发过数张拜访帖,可她一张都没通过。
眼看皇储就要登基了,可皇太后却病病恹恹,令群臣们开始焦急起来,万一她到时不能出席的话,皇储的面上就会很难看。
“母亲,您知道父王为何非要她们殉葬吗?”安琪拉闯入了她的房间,说道:“她们都有谋害过父王,父王不过是要她们偿命而已。您不要随便同情城堡里的女人,哪个不是作恶多端?大皇后、耶曼、丽雅还有安缇和其他王妃都有谋害过您,只是您运气足够好,提前被父王的暗卫和您的暗卫发现,将危险消解于无形而已。”
她怔了怔,“还有这种事?”
“当然有。”安琪拉轻笑道,“您那么受父王的宠爱,怎可能不遭嫉?嫉妒会产生很多可怕的事情。大皇后策划过您和安希lun王通jian,被父王抓个正着,没想到被您的暗卫发现端倪,禀告了父王,父王那段时间完全禁止了安希lun王入境,并暗地里警告了大皇后,大皇后便再没敢造次。
“您和耶曼王妃有过扇巴掌事件,耶曼王妃恨您入骨,她计划重金聘用顶极杀手取您项上人头,没想到被父王的暗卫截住了信鸽,父王很生气,看在她生父面上,没有对她怎样,但冷落了她相当长一段时间,还给您加强了防护。
“丽雅王妃素来看您不顺眼,早想除掉您,用过美男计,比如很早前您喜欢泡水会时,专门让活儿好又帅的男按摩师来服侍您,可惜您没有上当,又找了人想破坏您的公学,引诱您的人受贿,爆您的丑闻,可惜也没有成功,因为父王一直密切关注您公学的动向,后来您在夹缝之地流浪时,丽雅王妃还多次找人劫杀您,但您运气好,有狐族美男贴身保护,还隐藏得很好。
“至于安缇和另外王妃,她们也想过办法陷害您,通jian法、谋杀法、下毒法,可没有成功。因为父王在发现他的三个女人对您做过的事后,对其他王妃也特别留意,您才没有死于非命或身败名裂。”
见她没有说话,安琪拉冷笑得更厉害,“母亲,不要把自己当成圣人,也不要把父王当圣人。她们害死父王,父王难道不该找她们偿命吗?她们也害过您,当然,您可以不在乎,但不要辜负父王您的一片心意。父王知道,他死后,她们仍活着,对您一定是个威胁。”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是希律亚为自己的复仇。
希律亚也恨大皇后和王妃们背后的家族。大皇后的家族塔图纳虽已倒台,可仍有一小部分无法判罪的贵族,临死前希律亚强令这些贵族离开都城,永不得返回;王妃们的家族也被希律亚全都惩治,挖出家族内纨绔子弟们残害人命、买i凶杀人、行贿受贿、买卖官职等恶行,将他们打的打、杀的杀、发配的发配,还收回不少产业,家族基业起码倒了一半。
不可能将这些家族斩草除根,否则国之根基也会不稳,只能大惩大诫。
“母亲,您在这后宫最终站稳脚跟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安琪拉言之凿凿地道,“除了父王的宠爱,就是您的子嗣。王公贵族再不待见您,可您仍是君王的母亲,王子、公主的母亲,是他们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所以王公贵族必须尊重您,还得是发自内心地尊重您。”
“你想说什么呢,安琪拉?”她问,“是想让我参加你哥哥的登基大典吗?”
“原来母亲您并非不问世事,还是知道这一事。”安琪拉罕见地叹道,“我知道我无法说服您,但希望您心中有我们,我们……其实也是很不容易的。”
这最后一句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