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僵着脸,他看着陈皎,冷笑道:“今日事,陈世倒教我领教了。”
他看向陈皎的眼神前所未有的Yin毒。若不是青天白日,恐怕他能直接派人把她打杀了。
陈皎微笑着没说话,仿佛没看见对方怨毒的目光。
亲眼见五皇子一行人离开,陈皎看着对方的背影,脸上的微笑缓缓消失。
自古成王败寇,太子一旦登基,五皇子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若是五皇子登基,那她必然活不过三天,现在得罪不得罪对方又何妨?
所以陈皎根本不怕五皇子。
今日她动手打便打了。只要五皇子没有受伤,她便能将这场是定性为误会,即使是皇帝召见,她也有说法和借口。
没有罪名拿捏自己,五皇子难不成能提刀把她砍了?
她堂堂永安侯府世子,母亲乃是皇室宗亲,就连老皇帝杀她都要衡量三分,一个母族被废自断左右膀臂的五皇子,能奈她作何。
时人都说凤子龙孙,皇子公主天生比其他人高贵,陈皎还真没在意。
一场纷争过去,京兆尹上前跟陈皎闲聊两句,也匆匆离去,看样子是要赶紧去给太子禀报。
虽然事情已经被解决,但事关五皇子,所以还是得需要通知太子,看是否能从此事中运作得利,或者以作防备。
京兆尹走前还邀请了陈皎,毕竟她是当事人,想必也要去太子府亲自说明此事。
陈皎确实要去,却不是现在。
她婉拒了京兆尹,便回身朝永安侯府的方向走去。
王时景在一旁看完了全程,此刻跟在陈皎身后,对对方完全佩服地五体投地。
他摇头称奇:“当着皇子面打了他的人还全身而退,陈兄你可谓第一人。”
天知道他担忧许久此事会不会惹来麻烦,害怕父兄被其连累。旁人都说他是右相府的小公子,地位尊贵,又武艺过人,在长安城必定是横着走。
但只有王时景自己知道,正因为身居高位,所以才更需要谨慎忍让,害怕因为自己连累家人。
但有的时候顾虑太多,便会失了骨气。王时景也亲耳听见了李大人他们的嬉笑,但今日换做他,他未必有这个胆量动手。
陈皎笑了笑:“好说好说。”
王时景好奇道:“你从一开始便想好了,才会特意喊那几句话?”
陈皎说:“不然呢?”
王时景拍了拍陈皎的肩膀,说:“陈兄,你真是……”
他想了半天,说了句:“难怪我爹让我跟你多学。”
王时景一直认为自己跟陈皎是狐朋狗友,两人每每也都是你一言我一语。
然而即使他是右相府的人,今日在面对五皇子时却也难免底气不足,顾虑重重。
若不是陈皎带头冲锋,他见势危急,恐怕最后也只会认了今日的亏,受了那些奚落。
后来京兆尹来了之后,陈皎依然淡定面对,将五皇子驳斥反对,显然是早在动手前便衡量想好了退路。
陈皎与五皇子诸位对峙的整个过程,看似随意,却又危机四伏。
王时景完全无法像从前那样游刃有余地跟好兄弟搭腔挤兑人,他连插嘴都做不到,只能站在一旁,看着陈皎步步为营。
直到此刻,王时景才领悟为什么他爹会说侯府后继有人。
在相差不大的年纪,陈兄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而他最近跟随夫子学习,自认进步良多,再过数年或许也能考上举人进士,却发觉同伴相比于他早已一日千里。
在此刻,王时景下定决心。
他看向陈皎,拉住对方,郑重问道:“陈兄你上次说科举改革,或许日后会兴武举……”
科举改革的条例早就定下,甚至已经开始实施,其中并没有这一条。王时景还曾问过他父亲,对方也说没人提过。
事关重大,王尚书知道自己儿子天赋,不可能欺骗对方。可陈皎那日闲谈却不似无心,王时景已经惦记这个消息许久,但平日依然在跟随夫子学习,并未下定决心。
陈皎看穿了他的想法,没有承认什么,而是玩笑道:“我也不知是否会成,但有王尚书和诸多夫子在,时景弟你行走江湖眼看是没戏了,平日不若多看看孙吴兵法呢?”
陈皎并不是哄骗王时景,武举是她那日上书太子的文章所写其中一条,她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施行,但万一呢。
王时景是自己的好兄弟,他自幼学武,侠义心肠又梦想闯荡江湖,倒真的有几分将才。
……
拜别王时景后,陈皎终于回到了永安侯府。
回了侯府后,陈皎都没有换衣服,而是直接去找祖母商谈。
她一进屋,老夫人便看见了她衣袍上的灰尘,以及脸上的伤痕:“皎儿你怎么回事?!”
陈皎笑了一下,道:“没什么事,和五皇子他们遇见后争了一场。”
陈皎当然不会说真实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