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期间,戚乔请了一周的假。
万幸,她的供体手术,和妈妈的移植手术都十分成功。
妈妈的排异反应不算太大,肝脏功能恢复也很快,一个月后,顺利出院。
但还需要继续观察,戚乔不想万一有什么情况,又让妈妈大老远从家到北京折腾。
她在五环外,租了间小房子,三户合住,她租的房间不到十平米。
江淮在新戏开机前,来探望了一次。
面积狭小,三个人都显得拥挤。
他要不了一周就要进组,房子有三四个月都会空着,便让戚乔和妈妈暂时住进他的公寓。
戚乔原本拒绝。
但江淮竟然和妈妈聊得很好,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说服了妈妈。
最终,戚乔将行李从五环外的那间小房子,搬进了江淮的公寓。
那天,江淮在送戚乔回学校的路上,说:“我去看过老师了。”
戚乔微顿。
“再去找一次他老人家吧。”江淮笑了声,“知道你因为妈妈的病才卖了剧本,气得高血压都上来了,差点破口大骂,问我你怎么不去找他。”
戚乔揉了揉酸涩的鼻子,点头:“嗯,周末就去看老师。”
车停在电影学院门口。
戚乔没有着急下去。
“师兄。”
“嗯?”
戚乔轻声说:“谢谢你。”
江淮笑道:“这段时间,你说过很多很多遍了。”
戚乔也知道,可她也的确,无时无刻不感谢江淮,陈辛,于惜乐,还有给她联系了很多配音兼职的计念,和一旦回宿舍都想法设法都她开心点的楚菲菲。
“师兄,我能不能问你,为什么帮我?”戚乔问。
江淮从中控台拿起烟盒,降下车窗,却迟迟没有点燃。
风声猎猎,寒鸦凄切。
北京的冬天又到了。
“大概是因为,”他语气很淡,“如果那时候有人能帮我,现在我也不会只是一个人。”
戚乔怔了下。
不等她再说什么,江淮下车,打开副驾的车门,冲她道:“走吧,我今天忽然想回学校走走。”
戚乔刷卡,带着他进了校园。
冬天的校园,实在没有什么好看。
江淮却兴致盎然,到表演系楼前,和戚乔说起自己当年,在楼上的表演教室,因为期末汇报表现太差,被支兰时训了一个下午。
他送戚乔到女生宿舍楼下,准备等她上楼,再离开。
他身上衣衫单薄,薄衫外,只有件没什么保暖作用的大衣。
在校园里走了太久,被风一吹,感冒的征兆冒出来,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戚乔让他稍等,飞快上楼,从衣柜最深处,将去年买下的那件短外套拿了下来。
“穿这个吧。”
江淮打开袋子,挑了下眉笑了:“这是给谁买的?”
戚乔被他调侃得语气弄得一怔,风吹红了脸颊。
她只道:“反正是没有穿过的。”
她挥挥手,送走了江淮,转身上楼。
也因此不曾看到,宿舍楼下一侧的花坛边,有人站在那儿,看了好久。
张逸很八卦:“那不是江淮吗,戚乔和他在一起了啊?”
谢凌云沉默地望着那人远去,长睫微垂,掩住了所有的情绪。
声音冷淡得像一块冰:“还走不走?”
冬至那天,妈妈在江淮的公寓包了饺子。
戚乔不敢让她太劳累,抢走了擀面杖。
和江淮一个擀皮,一个包,妈妈只负责从旁指导。
杜月芬说她太大惊小怪,自觉身体已经好了大半。
又亲自下厨,分别做了戚乔和江淮最爱吃的菜。
江淮的行李已经收拾好,去机场前,带戚乔去见了位认识的制片人。
他们约在一家西餐厅。
江淮和那位制片人从出道就认识,算是很好的朋友。
对方也十分爽快,答应让戚乔过几天去试几个角色,且片酬不低。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制片人还有下一场饭局,吃完先行辞别。
戚乔去完洗手间回来,却望见他们原来的位置上多了个人。
那是个长相很古典的美人。
言笑晏晏地说着什么。
与她相比,江淮的神情却冷冷淡淡。
她走过去时,江淮抬头看见,随后一笑,从对面的女人道:“我女朋友回来了,还有事,就先走了,失陪。”
他起身,动作自然地牵住戚乔。
“走吧。”
那位美人,在瞧见他们十指相扣时,优雅的表情微变。
戚乔忽然明白过来,她并未拆穿,回握住江淮,笑得很甜:“那走吧,师兄。”
那么巧合,他们相握转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