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了一晚,第二天走出房间的时候,罗放的腿还是软的,只不过她死活也不要人搀扶,宁可沐浴在前头曲夜和谢沉渊的担忧目光下,扶着墙叁步一歇五步一靠地一点点往前蹭。
若非肚子空空实在撑不住,她真的是不想出门。
脚步虚浮还在其次,更要紧的是从颈间到胸前遍布吻痕,虽说衣柜里有提前备好的衣裙,可没有高领款,也挡不住脖子上的痕迹。
临出门前,她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理了半天头发,然而不是漏了这处就是漏了那处,最终索性自暴自弃地扎起了马尾辫。
反正叁个人共处一室一个晚上,傻子都能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遮盖得再成功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但当真的走到餐厅,看见早就等在那的十一,罗放又开始后悔了。
对着那张脸,她没法不想起罗熠,虽说沦落到这种地步实属身不由己,但当真面对面了,仍旧会觉得心底别扭。
好在十一的表现十分自然,看见他们叁个走过来,既没调侃,也没多说话,只是转身从柜子里取出午餐一样样摆好,就好像四个人已经共同生活了不知多久那样熟练。
他的态度很大程度上消解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尴尬,然而正当罗放落座后小声道了谢,打算专注于眼前的食物大吃特吃之际,又听“铛”的一声,是面前摆上了一个玻璃制的小药瓶。
她扭头,看看谢沉渊面前,没有,再看看曲夜面前,也没有,于是很疑惑地望向坐在对面的十一。
十一表情没什么波动,正在往汤里撒胡椒粉,见她看过来,简短解释道:
“给你补身体的。”
此话一出,曲夜,谢沉渊两人的表情俱是一僵,至于罗放,则是满面绯红,羞得巴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见此情形,十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看向两位妹婿,微微蹙眉问道:
“抱歉,忘了问,你们也需要么?”
语气是很礼貌的,但那眼神,那表情,简直就是大写的“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alpha这么虚吧?”。
面对这种质疑,多一秒思考时间都像是在心虚,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不必。”
“用不着。”
不出意料的答案,十一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随后微微一笑:“我猜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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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十一便说要带着罗放去外面逛逛,请曲夜和谢沉渊留下来看家,免得遭了贼。
怕遭贼当然是随口找的理由——这房子四面都是深山老林,千里之内不见人烟,更别提安保系统还是他自己设计完找人弄的,开启之后连只稍大点的动物都闯不进来。
他只是希望大家都尽可能相处得体面。
“你喜欢哪一款?”缓慢行驶的飞梭上,十一兴致勃勃地拿起一块薄屏,将自己能易容出来的相貌一股脑地展示给罗放看:“等会要去的地方人多眼杂,得暂时给你换张脸。”
罗放看出他脸上的兴奋,顿时下意识低头看向屏幕——实在是接受不了那张和罗熠一模一样的脸上出现如此生动的表情,她随手一指随意挑了张看上去万分平凡的:“这个吧。”
十一点点头说好,就侧过身,在旁边的箱子里翻找起什么东西。
罗放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张嘴,是欲言又止,哥哥两个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又等了一会才小声问道: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啊?”
“你说。”
“究竟是谁雇你来杀我的?”
十一左手拿着一张薄膜,右手握着几样Jing巧的工具,转过身来,对她笑道:“是你的叁皇叔的长子,具体原因嘛我不知道,但他的确是下了血本,家里刚出事流动资金不够,还拿了一艘没动用过的军舰折价给我,不惜代价就想要你这条命。”
罗放立时就想起了这位堂兄的资料,alpha,仗着身份素来心高气傲树敌颇多,本来可以顺理成章继承十六军团的,结果因为许澄逃回联邦之后的一系列连锁反应,现下只能做个无实权的侯爵,也难怪要恨自己到这种地步。
“不过价虽然要得高,却也算不上黑。”
十一开始慢慢往她脸上涂一种透明的水ye:“我这是野路子,比不得你之前戴的那种方便,忍忍。”
听出下面还有话,罗放乖巧地嗯了一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罗熠的确把你藏得很好,最先我真以为你是去了巴纳星当大使,费了许多心思,混进了大使馆后也的确见到了和你长得一样的人,照理说该准备下手了——”
“但就是觉得不对劲。”
“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不对劲,本能就觉得不像——他那么喜欢你这个妹妹,照理说我也该喜欢,就算不喜欢,也不该一点感觉没有。故而我在那个冒牌货身边又多呆了两周,终于发现了破绽。”
“她是假的。”
“既然这个是假货,那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