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逸眼眸动了动,他把南清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南清的所有都在不断放大,以至于张承逸心里的不爽快因为南清的不顺从和反驳逐渐增长,他原本还想哄几句的,可是他的金丝雀真的太不听话了,竖起来的羽毛和尖嘴对准的居然是饲养他的主人。
于是残忍地饲主说道:“那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吗?”
南清没有停顿一秒,很谈很轻地笑了一下:“是啊,所以,我活该啊。但是张承逸,音乐没有所谓的掉价,哪怕我站在天桥底下,身上穿着的是地摊货,只要我拉出第一个音,我的灵魂就是站在维也纳的音乐厅内。”
南清目光直视着张承逸:“还有,张承逸,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闹脾气。我是真的不想和你继续了。”
张承逸站在秋风萧条之中,看着南清无比坚定的脸,心中彷徨了一下,最后他还是习惯性地居高临下:“继续不继续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既然是我开始的,那也就必须是我结束的。因为你没这个资格。”
南清心脏发酸,但还是很有尊严地说道:“随便。”
“随便”两个无疑是重击在张承逸的心中,他跑过来的初心是真的想把南清带回去,但是他没想到南清会这么不给他脸面。
“既然这样,把家里留下的东西带走吧,洗手间里还有你的东西。”张承逸面无表情地说道。
南清拉了一下滑下去的袋子:“你扔了吧。”
“我不想碰。”张承逸说道。
南清的眼睫毛抖了一下,不愧是张承逸啊,即便到了现在还是可以准确地找到痛处捅进去。
南清:“你想怎么样?”
“现在回去,自己收拾。”
南清实在不想和他再有过多的纠葛便答应了,去的路上,两个人全程都没有说话,沉默得像是两个陌生人,外面的风都可以把车内的呼吸声给吹断了。
两个人是一同进去的,南清一踏进去就后悔了,铺天盖地的熟悉感差点把他淹没了,每一寸都是回忆,哪怕是玄关处,都有和张承逸所发生的一切,连同风都有了往日的味道。
张承逸没有理会突然不动的南清,直接走到了楼上,南清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动静,他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来到卧室,更是一发不可收,曾经所有的亲密都在这里发生,此时此刻像是放电影般一一的在南清脑海一一掠过,南清的呼吸重了几分,他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强迫自己不要在想。
等他走到洗手间门口,张承逸已经倚在门框上等着他来整理,南清径直走了进去,然后极为熟悉的拉开一个抽屉,拿了一个垃圾袋,等他把垃圾袋打开的手,他的手忽然一滞,他转身去看旁边的张承逸,果然他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南清讨厌自己对这栋房子的熟悉,讨厌自己这样确信地去拿东西,就好像在无形之中告诉张承逸,这里的每一寸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垃圾袋在哪里他都没有忘记。
对于张承逸这样的视线,南清没有在意太久,他沉默不语地把自己落下的东西丢到了袋子里,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看向张承逸:“这样可以了吗?”
张承逸:“你再在别的地方仔细找找,别到时候再让我跑一趟。”
南清猜不透张承逸倒地想干吗,只好抿着嘴,铁青着一张脸,刚想走出去,张承逸就伸手拦住了他,微微弯曲了一下身子对着他说道:“仔细点,我可不想下一个人进来的时候,还有你的痕迹。”
南清手上的垃圾袋差点掉在地上,好在他反应及时,可嗓音还是出卖了他:“知道了。”
南清还是输了,在这场只有口舌的博弈中,他完败了。
等南清从头到尾找了一遍之后,暮色已经退去,外面早就黑沉沉的一片,连同星辰都没有,就像是一块没有边际的纯色黑布。
南清提着垃圾袋下了楼,张承逸已经在吃饭了,他很自然地邀请道:“要不要一起吃?”
南清觉得张承逸这人有些好笑,他凭什么觉得他会留下了吃这个饭:“谢谢,我先回去了。”礼貌客气的语气,拉远了距离。
张承逸放下筷子看着南清欲走的样子接着说道:“这么晚了,明天再回去吧。”
南清克制地说道:“不用了。”说完朝着门口走去。
“南清。”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承逸!”南清突然转身,提高了音量,“变着法地让我像条狗一样,嗅着这里熟悉的味道,你到底想做什么?看着我那么熟悉这个地方,看着我无法自控的样子,你是不是特别得意啊……”说着说着南清的眼睛就红了,和离开的那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好像是生气。
“你赢了,你赢了张承逸,你既然那么受不了是我提得断开,那我求你了,求你说吧,说我们断了吧。”南清的声音带着恳求,转瞬即逝的怒气瞬间化成了期望,是一种几乎凌迟的期望。
张承逸站了起来,南清恳切的模样有些扎眼,他用餐巾擦了擦手随意丢在桌上,他靠近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