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有种特殊的吸引力,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里,都足以凭借其张扬肆意的美貌,夺取在场的绝大部分瞩目。她踏过的地面,都仿佛能自脚底蔓延,生出万千亩艳丽的鲜红玫瑰。
打照面的一刻,董姝桐也注意到了沙发上的梁以诚。
视线交汇,二人心境截然相反。
一个感叹有缘,一个直接气笑了。
傻小子程矫对他们的叁角关系一无所知,露出那两颗明晃晃的虎牙,拍拍龚晟彬的肩:“你对象简直比你朋友圈发的照片好看一万倍!”
梁以诚僵硬地撇撇嘴,并无招呼他们的意思,缓缓回身,转而将手掌覆在肚子上。他没怎么吃东西,大脑皮层兴奋地运动了一整天,导致他现在觉得自己哪哪都泛疼。
头顶中央空调的冷风不断抽送,他听着身后渐近的脚步声,喉头苦涩,鬓角悄然滑落一滴冷汗。
无语。
无语。
无语。
这辈子就没经历过如此狼狈、滑稽而又尴尬的时刻。
“诚哥。”χyūzhaìwū3.? ō? (xyuzhaiwu3.com)
但成年人的世界永远蛮不讲理,哪怕再不情愿,事情亦不会产生分毫改变,你依旧要迎难而上。
空乏的胃痉挛了一阵,他却半点眉头都不皱,掀起眼帘。
龚晟彬挂着略讨好的笑,碍眼的手扣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语气里隐含几分若有似无的攀附:“诚哥,这是我女朋友,之前和你一样,在波士顿读研究生。”
“你好,我叫董姝桐。”
明明此前已经见过好几面,可谁能想到,他们最终会在这种的场合,进行初次正式的自我介绍。
昨天她还在眼前这位哥的副驾驶座里,腿上盖着带有他体温的外套,伤口处是他亲手贴的创口贴,黑白分明的瞳仁中倒映彼此的身影,共同吹过凌晨的晚风。
然而今天,他转眼便成了他们幸福的旁观者。
什么机场偶遇,顺风车偶遇,酒吧偶遇,远不及这一面带给双方的冲击,让人无所适从。
他们心照不宣,隐匿真相。
梁以诚定定地盯她两秒,起身。
“你好,我是梁以诚。”
“你发那朋友圈啥意思,什么叫‘偶尔也会觉得人生中有问号不够用的时刻’啊?”
交际花程矫的人生字典里,几乎没有察言观色的概念。眼下刚聊了一圈回来,就揽着梁以诚的脖子发问。
略微嘈杂的环境里,梁以诚压根听不进半个字,手指藏在口袋里把玩着那根漆黑的方形物体,对他的问话表现得心不在焉,一度称得上敷衍:“你不懂。”
人生的起起落落来得猝不及防,那位他朝思暮想的姑娘,尚未来得及产生任何进展,甚至他在还对自己心中朦胧的感觉而举棋不定时,就被迎头泼了一桶彻骨的冷水。
“我不懂?”程矫满脸惊诧,握着他的肩晃了晃,全当方才的话是放屁,像只Jing充沛到有些多余的小狗,“我不懂你?你拉个屎我都能完美分析你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去了哪——”
由于梁以诚的表情太过嫌弃,剩余的话没说完就被咽进了肚子里,他换言道:“刚不还美滋滋给我讲你的少男故事吗,怎么我才离开了一下下,你就突然开始抑郁了。”
面对程矫的追问,梁以诚能做的唯有搪塞:“看某对璧人四处秀恩爱,而自己还孤家寡人,难过了感慨了,犯法?”
“嗐,我说呢。”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程矫完全没往别的方面联想,“你也不必太感怀,他俩吧,并非看上去那么和谐。”
摩挲口红的手微顿,他状似无意地试探道:“怎么说?”
“就——”程矫拖长尾音,眼睛飞速扫视一圈,确认周遭听不到他们兄弟间的悄悄话后,才低声说,“我跟他也才认识了半年,知道的不算多,但那姑娘真挺惨的,感觉一直被龚晟彬蒙在鼓里。”
“嗯。”梁以诚表示自己在听,并静候下文。
“可能跟你混久了,我不太习惯他的叁观。龚晟彬长相还不错,玩儿得倒挺花,经常换女伴,睡腻了就换,平时发个秀恩爱的朋友圈都要小心翼翼的分组。据他透露,董姝桐很少查岗,出国以后专注学业,也不粘人。可惜了,长这么漂亮,干嘛偏在垃圾桶里找对象呢。”
梁以诚不置可否。
身为男性,周围更是充斥饱暖思yIn欲的富家子弟,所以国内外圈子里的八卦他愣是没少听。
有些留学生在国内外各谈着一个对象,偶尔还不止于一个,总之两不耽误,乱是真的乱。
如今看来,是龚晟彬效仿了这种做法,趁董姝桐出国期间和旁人暧昧不清。
当然,这是较委婉的说法。
具体已不得而知,他也无心知晓。
馊掉的黄瓜汁,并不值得关注
饭桌上,尚未在这个圈子站位脚跟的龚晟彬根本插不上几句话,多数时候,他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