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晨曦的微光,床上的另外两个人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封络眯起眼,盯着床头垂落的纱帐看了好一会儿,才侧过头,将视线落在了床边的柳知行身上。
“你睡了一天一夜,”仿佛能够察觉到封络的视线一般,柳知行出声说道,“只是有些累着了,身体并无大碍。”他停顿了一下,才再次开口,“他们在外面。”
一直守到了现在。
“哦。”感觉自己对这些内容,没有什么想要发表的意见,封络想了想,张口应了一声。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两个人以后应该都不会再和他扯上什么关系了。
这么想着,封络拧了下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总是超出自己的计划的缘故,总感觉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安稳。
小小地吸了口气,将那种没来由的感受给压了下去,封络支着胳膊坐了起来:“你呢?”他略微歪了下脑袋,唇边浮现出略带恶劣的笑容,“就没什么想问的?”
既然给他仔细地诊治过了,就算那两个人没有把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柳知行,这个人应该也该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才对。
否则的话,在提到封子轩和封子成的时候,柳知行也不会表现出那么迟疑的样子来。
柳知行听到封络的问题,手上的动作略微顿了一下。好一会儿,他才出声:“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吗?”
“会做那些事”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有点太过没头没尾的,柳知行在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吗?”
封络说过,他身上的香气有催情的作用——再加上那仿佛会导致意识不清的情chao,柳知行实在无法不去怀疑,对方那古怪的体质,是不是会带来什么其他的影响。
有点困惑地拧起了眉,封络思索了半晌,才明白过来柳知行在说什么。
看来,封子轩那位“正人君子”,果然还是把事情从头到尾,都告诉这位医师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知道柳知行和他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唇边的笑容带上了些微的兴味,封络弯起双眸,看向柳知行的目光当中,流露出几分戏谑来:“你就”他低声笑了起来,“这么希望我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有什么特别的‘苦衷’吗?”
——还真是为了寻找能够理解包容他的借口,而费劲了心思呢。
身子往边上一歪,稳稳当当地被柳知行接在了怀里,封络轻笑了一声,抬起手抚上他的脸颊:“真可怜。”
心里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还非要对那根本不存在的可能,怀抱一丝微渺的希望。
收紧了揽着封络的腰的手,柳知行没有说话。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原先究竟在期待什么。
“你真的,”良久,柳知行才再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是因为恨那两个人”
“当然不是,”不等柳知行把话说完,封络就先一步给出了回答,“只不过是”微微仰起头,将嘴唇贴在了柳知行的耳边,封络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笑着开口,“兴趣而已。”
“你不会告诉他们的,”轻轻地蹭了蹭柳知行的颈窝,封络显露出几分撒娇一般的亲昵,“对吗?”
柳知行没有出声,一向都显得十分温和的面容少有地浮现出几分Yin郁来。
良久,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柳知行这么说着,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怀里的人柔顺的发丝,“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
“无论是子轩子成,我,还是赵王爷”他顿了顿,“甚至包括你的那个仆人,”柳知行垂下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只要想”他说,“都能折断你的四肢,将你困锁在身旁。”
封络微微一怔。他倏地就意识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无意间忽略了的事情是什么。
在他原本生活的那个世界,这些事情都是不可能发生——至少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发生的,哪怕真有人因为他的缘故而Jing神崩溃了,选择也只会拿刀捅了他这种不计后果的做法,他自然不需要在这方面去做过多的考虑。
可这里不一样。
就像赵宁昊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带走,困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一样,这些人想让他无法逃离的方式有太多太多——他确实有在考虑事情的时候想到这些,但在算计人心的时候,却并没有将这当做必须的前提条件。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的事情发生偏差。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居然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也不得不说他前面的那几年,都过得太过轻松了。
虽说封家对待他的态度,可以说是冷暴力的一种,但在这种伤害不起效的状况下,对方倒是为他提供了足够的保护。
而现在,就连这个半吊子的庇护,都被他自己给折腾没了。
封络忍不住缩了下身子。
加上这个前提,再回想一下自己之前干过的那些事,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快要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