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蕴着哭音“恩”了声,绞着他的血rou针刺的疼,急促的喘息,啜泣和抽气声都听得他不禁胆颤,他只感觉全身僵硬心酸,难以言明的滋味,才没几天,她才离了她没几天,他只恨那个姓苏的男人不知怎么照顾她的,怎么就让她一个人去医院面对那一些,怎么就让她还是哭了,他怎么能让她就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哭得没了个方向?
他离了她三天,彻夜难眠,却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扰了难得清净的她。
她离了他三天,恍惚度日,却在今天哭得让他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把她交付给别人,谁能照顾她比他照顾着她更让自己安心的?
他心一横,倏地下了主意,低沉磁性的嗓音含着摄人心魄的决断:“苏子,别哭,我立刻带你回家!”
回我们的家,外边再清净都不会是一个“家”。
他开得很快,几乎把路上全京城的交警都惹了个遍,幸好多数识得他的车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糊弄过去不理了。
他到得很早,几乎是同一时刻,医院的贵宾专房挤满了人,哀悼着这个死去的老人,角落里那个低低哭得不能自己的人引不起人的主意,只有冉晟睿的几个老部下在那儿劝着,可到底也不太好意思说什么,说来说去皆是那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等等诸如此类的,可冉苏根本恍若未闻,只是闷在双臂间细细的喘息,咬着唇无法再去想任何的事情。
在场的都不能体会,她不是为了那个负了自己母亲半辈子的男人哭,她也不是为了人死觉得悲哀而哭,她只是觉得很冷,很孤单,那种好像顷刻间失去了所有能思考的温度,只能呆若木鸡的躲在角落茫然四顾的感觉袭向来她猝不及防的心,她的心从来那么努力坚韧,却在那个男人呢
当年,她送走母亲,强忍悲痛,为了肚子里地孩子,可如今,他们都去了,那个她厌恶了半辈子的父亲也离开了,她从来都是被他们的情爱丢弃的孤儿,向来不得不坚强,却在今天又再一次被完全丢弃了以后崩坍了所有心里的建设……
是不是,不管她多努力,是不是不管她多努力的学会坚强,命运还是不放过自己,是不是人人都以为她独立坚忍惯了,所以毫不犹豫的放手,伤害这个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柔弱的她?
她蜷曲着身子,无法克制的颤抖发凉,只觉得周遭无人,只有自己喘息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薄弱。
尉行云来的时候,就那样一眼望到了那个娇小单薄的身影,凉薄纤柔的挤在了那个角落暗处,看不到她的脸,那仿佛已揉成一团快要破碎的身子木然的拒绝着外面喋喋不休的所有人,遗世独立,却莫名的让他这个大男人眼眶凝红,心里剧烈的紧缩,脸色骤然一凉,无法克制的攥紧了拳头。
他后悔了,他该死的后悔!他尉行云不该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交给任何人,甚至不该把她交给她自己!
他该护着她的,他该死死的在还没确定她完好无缺的情况之前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他还没放下担心她却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谁能知晓,她要什么她都愿意给她,可如果最后看到得只是她孤零零的在那儿发抖的身影,他如何能说服自己忽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他又如何能心甘情愿的让她不安稳的离开去没有他的地方寻求所谓的情境?
“……苏子,原来你躲在这儿让我好找啊!”他低低柔笑着,伴随着他倾身的搂抱,她冷不防被他卷进了怀里,抵着他熟悉的胸膛,眼泪凝在了眼角,只觉得他的声音好似那么熟悉那么暖和。
旁人一看,原来是魏先生也来了,这对北京城赫赫有名的夫妻让所有一阵惊叹,于是大家赶紧禁了声,大家都忙着自己手头上该做的事情,房间里虽然人多凌乱却也莫名的宁静。
“尉行云。”
“恩?怎么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
她带着哭音低嗔着,清冷淡雅的容颜映在他的眼里柔得似水。
他勾着范疼的笑意,优雅内敛的俊颜却明亮干净,低着头,低眉顺眼的,他好声好气的垂在她光洁的额头,低柔着嗓音:
“怪我,都是我不好,苏子,怨我,怨我,都怨我……”
他柔和的嗓音一个劲的顺着她意道歉着,她扑哧一笑,清冷的脸庞顿时散开了花。
他这人,怎么越来老越没了个正形,可她竟觉得自己越来越对他没了法子。
他的手臂劝着她单薄的身子,冉苏略略还带着迷离朦胧的眼眸凝望着他柔若能化成水的深邃眼眸,他不让她乱动,铁墙铁臂的环着自己,她只觉得快消散在空气中的身影渐渐又有了血rou,平静而安详……
六十八&& 最熟悉的陌生人
十年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不属于你,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尉行云:“我记得我多看了你一言,却没想过这一眼会生出那么多的日子。”
冉苏:“他们男女欢爱,我只是陌生人。”
所谓命运,就是有填你发现,如今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