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走一步踩碎一株草,对身后的人提醒道:“这些草大多数有毒,可当心别被叶子划伤了,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
忽然队伍末尾传来一阵惊呼:“这草可是化骨丸的原料?”
众人的目光被他吸引,那人半跪在地上,拿一柄小刀小心削下地上一株草,用帕子捧住,送到鼻尖轻嗅。然后又盯着手里的草嘿嘿笑道:“早听说月神教有十大奇毒,我五杏门中也只收藏其中三样而已。多年来师兄们一直想破解这三样毒药的药方,却发现其中用药并非中原所产,原来果真在玉游宫里种着。”
宁琼章不满地看着他道:“钱越舟,你快起来,别耽误走路。”
钱越舟年纪与孔怀印相仿,是路金岚一行人中唯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五杏门世代钻研医道,悬壶济世,远离江湖纷争。而钱越舟又是这一代弟子中唯一一个毒理胜过医理的毒痴。他当初找上路金岚提议同往时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玉游宫里囚的人,而是那些他只在师傅师祖们的医书中看见过的毒草。他满不在乎道:“你们走吧,我等一会儿就追上去。”他将那株毒草收了起来,又去看地上的其他草。
路金岚道:“这怎么可以,你待会儿要是迷了路,还怎么找到我们?”
钱越舟起身伸了个懒腰,指着身边的石墙,说:“那还不简单,我爬到墙头上去,整座迷宫都能一览无余——对了,这么简单的办法,以前都没人想到过?”他摸了摸石墙,若有所思道,“虽然这石墙难以攀援,轻功好些的人还是能跳上去的吧。”
路金岚脸色一变,道:“不可。”
钱越舟已一个腾身翻到了半空中,伸手攀住石墙顶部,撑着手臂爬了上去。路金岚叫道:“小钱大夫,快下来!这墙上有机关!”
钱越舟本是想炫耀自己轻功卓绝,听到路金岚的话,才心中有些怯怯,欲从墙上跳下。而以那面石墙为中心的地面已震动起来,那石墙由几块石头拼成,钱越舟站立的那块石头忽然下陷,让他一时脚下不稳,错过了跳开的最佳时机。同时旁边的地上又突然拔地而起两面石墙,将众人身后的道路死死堵住,也将钱越舟隔进了另一条路中。
宁琼章气道:“行医救世的五杏门子弟怎能如此莽撞!”
钱越舟的声音从高墙之后传来:“怎么回事?”
路金岚隔着墙对他大声道:“小钱大夫,你千万不要再往墙头站了,这一次只是改了迷宫布局,下一次或许会有别的机关。”
钱越舟惶恐道:“好,那我我怎么出去?”
路金岚朝封凛投去一个眼神。后者将手一摊,道:“我怎么知道那面墙后面现在变成了死路还是活路?是活路倒还好,他没准能误打误撞走到玉游宫的主宫去,若是死路,就得麻烦他再撞一个机关了。”
墙那边沉默了片刻,才传来钱越舟丧气的声音:“好,知道了。你们走吧,我不会有事。”
路金岚不放心又嘱咐了几句,才跟着封凛朝迷宫深处走去。
一直到太阳西沉,封凛才带着人走到迷宫的另一面去,仿佛离迷宫的中心根本没有近一步。
邹书鸿发牢骚道:“封凛这厮恐怕是骗咱们的,他就是想把我们耗死在这里。”
封凛翻了个白眼:“我想让你们死,当初就不会将你们从海里救上来了。”他看着宁琼章道:“不是你们说要来救人收尸的吗。当年玉游宫抓了俘虏上百人,分别锁在这迷宫中各个地方。我不带你们走遍了,你们怎么找得齐?”
宁琼章皱眉道:“照这个速度走,我们带的粮食和水恐怕不够。”
沈岑突然出声道:“够的。”他蹲下身,捡起脚下一块纤细的兽骨,举起来给宁琼章看:“这里有兔子。”那是一块兔子的腿骨,上面隐约可辨几个齿痕。沈岑又仔细看了一眼,说:“是被人吃的。”
封凛道:“那多半是哪个囚犯吃的了,他手脚被拴,想必离这不会太远。”
宁琼章面色变得凝重,问道:“被关在这里的俘虏,就只能抓兔子来吃吗?”
封凛凑过去看了一眼,笑道:“是啊,玉游宫的囚犯虽然不见天日,但学会像动物一样捕猎就能活下来,还是挺简单的吧。”
“简单个屁。”邹书鸿骂道,“你说你与玉游宫的主人有仇,为何他没将你的眼睛戳瞎?”
封凛道:“因为她要留着我姐姐当月神教的圣女。我姐姐似乎与她达成了什么协定,只有我没事,她才肯当这圣女。”
邹书鸿狐疑地盯着他:“圣女是做什么的?”
封凛不耐烦道:“不知道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那么多事情,还用得着特地回来这鬼地方一趟吗。”
沈岑将手伸过去,握了握他的手。封凛眉宇间躁郁的神色才消下去一些。自打他踏入迷宫后,就一直压抑着焦躁,仿佛在等待什么东西来临,却又怕那东西真的出现。
前面又是一个岔道,邹书鸿当先跑了进去,立即大声疾呼:“快来!这里有有”
他剩余的同伴跟着跑了过去,进入岔道后左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