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巷内,简陋的茶水摊旁边有幢三层平房,一条楼梯上去,左右三层属于两户人家。
“王公子。”
柳皓君轻唤道,嘴角微微上扬。
“快下雪了,”王逸铖抬头看,言语中也没有惊讶,“你不来找我,过几日我也会去找你的。”
“柳公子找我的理由可与我来找你的理由一致?”柳皓君微微笑道。
王逸铖看他,他忽然尴尬地轻咳一声,像是说了什么失礼的话,低下头去。
“我找你的理由和你的理由……肯定不一样。”王逸铖转身,低着头微微蹙眉,不算流露出了悲伤,俊美的脸庞上有一种脆弱。
柳皓君的心停了一拍,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明知对方是个男子,还产生这种……怜爱之心。
“柳公子,上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王逸铖走上楼去。
“噼啪!”“噼里、噼里啪啦。”“呼~”
一双手关上三楼的窗户,隔绝风吹来的寒意。
两人独处一室。
柳皓君在窗旁打量着屋内,满地的玉石珍宝,清亮的白瓷与五彩的琉璃盏交相辉映,木刻雕塑名人字画散落一地,总价甚至超过专卖珍宝的琳琅阁,又被扔在地上如弃敝屣。他的视线停留在王逸铖身上,只见王逸铖走到床旁,用火折子点燃了一炉草叶,随着异香在屋中弥漫,王逸铖扔下裹的棉被席地而坐。
“柳公子,过来。”
草药的香渐渐在屋中蔓延,屋子另一头的柳皓君也闻到。这香初闻冰冷辛辣、刺激醒神之余,又有一点点的甜香,中调随着草叶燃烧微微的噼啪声开始变得绵软温暖,香气也变得隐隐约约,像是结合了沉香和檀香,韵味深厚,久闻不厌。
身体,竟然也暖和起来。
柳皓君一下反应过来:这怕是用了和一杯暖同样的草药。
“或是要我叫你寒卿才肯?”王逸铖笑道。
柳皓君的心咯噔一下,看向他。
王逸铖不过12、3岁,从年龄上算ru臭未干,但是见面之后不仅身带贵气——贵气,其实是指一种像是王公贵族的从容和气度——商人的Jing明和狡黠也兼而有之。自己……不禁对这个人产生好奇,又觉得他年纪轻轻却让人看不透,十分危险。
“我年岁长于你,你直呼我字似乎不太合适。”柳皓君笑笑。
“只有我们两人也不合适吗?”王逸铖夹出一片草叶给他泡茶,嘴角略微上扬:“听说你出生在通泉州难得的下雪的冬日,所以字寒卿。你讲礼数尊卑,我比你小,所以你要叫我逸铖。而我大小不拘,也不管什么年龄身份,所以我要叫你寒卿。难道这样错了吗?”
柳皓君笑着摇摇头,低头嘴角微微上扬。
他接过茶杯,轻呷一口,入口清爽微苦,不涩,虽有茶的香气但并不浓烈到可以被称为‘茶’,颇有几分草叶的清新,倒是别有风味。当他把茶杯放下,忽然愣了一下:嘴中开始回甘,那是如春天的蓓蕾一般的甜味。正常人当然知道蓓蕾是有香味而不是甜味,但是这种甜就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粉嫩又馥郁的春天。
“……好茶!看似寻常实则暗藏妙处。这就是王公子想见我的原因吗?”身为商人,柳皓君眼中隐隐有光。
“或许,我就是想见你一面。”王逸铖看着他。
柳皓君的心顿时跳漏了一拍,一会后他笑道:“王公子取笑我了。王公子可是想把这商品放我店中售卖?可已取了名字?一杯暖也要给我们卖吗?”
“不,一杯暖还是只给穷人卖。”
“一桶茶赚2杯押金的钱,而茶一文钱一碗,虽不知具体数目,王公子绝对赚不到什么钱。王公子真是锦衣夜行,做好事不留名。当时差人送回名帖不留名时是,现在这样变相救济找不到工作或没钱买棉服的穷人也是,寒卿佩服!”
王逸铖也给自己泡了杯茶:“别把我想得太好,我和你一样是商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哦?那王公子为何不将一杯暖的独家贩卖权卖给我,柳家绝对会给出一个让商、人、满意的高价,”柳皓君目光Jing干犀利,带着笑意,他确信王逸铖是不会卖的:“如果由柳家稍作包装和宣传,每碗卖到5文……20文都轻而易举!”
“表面上的不争名利,总是为了更大的名利。”王逸铖眼神深邃,挑眉冷笑。
柳皓君感觉他气质变了,慎重地说:“愿闻其详。”
“你真想听吗?”
柳皓君认真地看着他。
王逸铖忽然又变得轻佻:“它不是把你带来了吗?你就是我最大的利益啊!”
柳皓君笑笑,不以为意。
“我本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是哥哥教我做生意、让我靠着自己自立于世。哥哥曾说‘不与穷人争利,不向富人让利’,便宜有效便于使用的东西很快就会风靡市场,但也难登大雅之堂。我让利给穷人,用他们的赞叹宣传我的产品,也吸引了有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