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冰冷的风刮过人的脸颊。高墙耸立的皇宫之中,Yin云Yin暗锁城,提着闪烁的灯笼行走在黑暗中的宫女太监们排成一队,在某个街角消失,又在某个墙角出现。
东宫中,芙蓉帐暖度春宵,金纱帐内人影在交缠,呻yin声旖旎了黑暗,太子眼中猛地一闪,苏越媚笑着又吻了上来。昏黑的琉璃瓦不复白日的富丽堂皇,一个人影如一片秋叶盘旋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地。
与他相对的安明宫的梧桐树上,安何染站在枝干与梧桐叶的Yin影中。秋风吹过,呼呼的响声中梧桐叶簌簌作响。
‘你来干什么?’
被乌云遮蔽的月亮漏出一点亮光,照亮了安何染的唇语。
‘对你下达命令。’
安何染的身体猛地一紧。
‘你不会以为自己已经脱离殿下的掌控了吧?觉得被救赎了?’
‘……呵,救赎?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啊,我也不觉得你们还能对我颐指气使,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大不了你在这杀掉我,如果来惹我,我一定和你们作对到底!’
‘你早被预定扔掉了,只要完成这最后一件事。’
‘别什么事都说是最后一件事!’
‘我是谁,你不信我吗?’
安何染向Yin暗中缩了一步,乌云被掀开一角,刺骨的冷风中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如高松般巍立不动,轮廓深邃的脸上一双不大的眼亮如暴风雨中的猎鹰。
‘你不信我吗?’秦晖又重复了一遍。
‘……你要我做什么?’
安何染偷偷拈了一片树叶藏在手里。
‘丑时四刻(凌晨2点)去地牢,门会开着。’
又像一阵黑风刮过,秦晖猛地失去了踪迹,月夜之下,黯淡的清光落在东宫和安明宫的交界。
安何染猛地一捏,手中鲜血直流。
安明宫内,柔白色的纱帐中,小皇子摸了摸身边的被窝,揉了揉眼睛迷糊不清地喊着:“桂花……桂花,嗯?”
一盏灯在桌上亮起,映出桌旁安何染俊美的脸庞,还有他脸上的刀疤。
“桂花……还是不喜欢和我一起睡吗?我踢了你吗?”
穿着单衣的小皇子迷迷糊糊地下了床,在哪磕了一下往前撞,一把半出鞘的剑顶在他的胸前,慢慢把他顶了起来。
“噌!”地一声,剑被他顶回了鞘中。
“嗯?剑?……哪来的?”
安何染站在桌旁,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矮他三分之一的小皇子,忽然“砰”地一声,小皇子被剑打晕、倒地。
“滴答”“滴答”
地宫中一片昏暗。
“蹬”“蹬”
因为台阶经过特殊处理,所以只要踏在上面就会发出声音。一个人如一阵黑风似的,只在几十阶台阶上点了两下,就落到地牢的地面。
他慢慢地向锁在角落的周尚月走去。
忽然响起锵金鸣玉之声,刀剑相撞,剑刃上流转的冷光映照出两人狠厉的面容,忽然又铿锵一声,两人分开三步远。
“我原以为你是被绑住了,看来周小侯爷神通广大,无论何时都不会让自己太无力啊~”安何染说。
“你刚刚是真想杀了我?”周尚月皱起了眉头。
刷地一声收刀入鞘,安何染说:“我打不过你,现在不准备杀你了。你也可以杀掉我,反正我技不如人,不过让我活着对你更有好处吧?”
周尚月放下握着手中的锁链,淡淡问:“谁让你来的?”
“如果我说是秦晖,你信吗?”
除了秦晖,也没人能打开地牢的门。周尚月想。
“你想逃出去吗?我应该是担起劫狱罪名的很好的对象,秦晖也说这是我最后一个任务……嘛,我的确也在密探们的全力追杀之下活不下来。不过如果我不答应,我也活不下来。”
周尚月沉yin了一下,“秦晖还对你说了什么?照理说,他是太子的死忠,不可能会背叛太子的。”
安何染略一思量,“没有。他还是和原来一样一张死人脸,太子抱着新欢夜夜笙歌,他也不吃醋,不过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听说他从来没有被太子宠幸过,是真的吗?”
“……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不需要用rou体上的亲密来维系。有可能这一切都是个圈套,他,或者说是太子,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东西,但是又知道仅是严刑拷打是撬不开我的嘴的,所以让秦晖装作我的伙伴,再让你过来救我,让我透露给你一些信息,或是让你带走些东西。”
“比如说什么东西呢?”安何染有点想磕个瓜子。
“……瓶子。”
如一阵水汽,如一声细碎的声响,安何染随风潜入夜的黑暗中,几个闪身离开了地牢,藏入宫墙下的Yin影中。
东宫中,太子拉开在他身上沉睡的苏越,整理了下身上的单衣,掀开金纱帐,走下床榻。
“陛下。”
秦晖出现,恭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