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后悔,倘若我早知道,再见你,需要万年的等待,我宁愿不那么心急......”
段崆蹲下身子,他说:“第一次招魂三百年.......第二次,一千年........第三次,一万年.......桒苛,你可知,这日日夜夜,我都度日如年,每天都在煎熬.......”
桒苛没有打断他,段崆继续说道:“第一次为你修复肉身,我去了很多可怕的地方,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我发誓,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愿再踏进去第二次,可是,你的肉身没了,重塑的玉骨也没了,我想给你一具完美无瑕的身躯,那种地方,没人愿意再进第二次,而我,却咬着牙,走进去,第一次去的时候,完全不知道里面有多可怕,心里想着,走一步算一步,至少对未来还是抱有希望,面对未知的恐惧,心里还有些勇气,可是你知道,我第二次进去时,我整个人的心境都不一样了,我知道里面有多可怕,记忆里随行的人,各种惨死的画面,不停的在我脑子里,不停的,重叠的恐惧,盘旋在我心里,可是我还是去了,我不但去了,我还反反复复的走进去,有时,我累了,我都想直接死在里面算了,可是每次,我都不甘心,我还想见你,桒苛你知不知道,我想见你啊!!!”
段崆抓着桒苛的衣襟,嚎啕大哭,他哭得可怜,哪里有半点,王上的风范,他就像个脆弱的小孩子,拉着大人的衣角,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桒苛微微弯下身,用衣袖擦了擦段崆眼角的泪痕,一脸凝重的看着,桒苛说:“段崆.........”
段崆抽涕一声,目不转睛的看着桒苛。
桒苛语速很缓慢,他贴在段崆耳边,慢悠悠的说:“你是在跟我卖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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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晶莹的泪珠,低落在桒苛的衣袖上,水珠瞬间消失在布料上,段崆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他瞪大的眼睛,就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脸色惨白,嘴唇微张,除了能感觉到他微弱的吐气,除此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桒苛拽着衣袖,慢慢擦干段崆脸上的泪痕,他说:“生前,我有一个侄子,十分调皮,每次都喜欢偷糖吃,表姐很气愤,侄子见到表姐后,就委委屈屈的说,娘亲,刚刚我在花园里,差一点可破了腿.......结果,表姐十分担忧的抱起侄子,也忘了他偷糖吃的事,自然也就不会再责备调皮的侄子........”
桒苛收回衣袖,他看着段崆,继续说道:“偷糖吃,固然不对,理应受罚,可是相比之下,表姐更担心,侄子的安危啊......”
“我的侄子,还真是聪明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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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崆的深情有些呆滞,他慢慢的跪下,跪在桒苛的面前,他轻轻“呵”了一声,扯出一个很苦的笑脸,他说:“桒苛,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爱你.......希望这份心意能够传达到你的心里.........”
“当初你和段峻结成道侣,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甚至,我比他给的更多,我们的婚礼,更加风光,他能给的,我比他多,他不能给的,我也可以给你,甚至更多......他都已经背叛你了,你还念着他做什么呢,你想想,当初,他一脚把你踢开.......就因为你不漂亮了,他就不喜欢你了,你还念着他,做什么呢?”
段崆越说越语无伦次,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万年的煎熬,熬出一碗苦水....不但难以下咽,还灼伤着喉咙,让人苦不堪言........
许久,段崆终于不再说话,两人再次保持着沉默。没有段崆的指示,谁也不敢靠近他们,只能远远的等候在一旁。
桒苛抬头,看着满天的星空,他再次开口说道:“婚礼,礼数可还周全?”
段崆慢慢抬起头,看着桒苛,这个问题,桒苛问了两次.......段崆回:“周全.......”
桒苛点点头,他走下轩车,脚踩在地面上,感觉没有婢女说的那么湿滑,青草的芳香扑鼻而来,桒苛贪恋的嗅了嗅,无视了一旁还在跪着的段崆。
段崆连忙起身,他想去拉桒苛的衣袖,桒苛却忽然转身,语气平缓,没有声调,他说:“滚......”
段崆伸手抓住桒苛的衣袖,一手挽住桒苛的腰肢,将他拥在怀里,段崆说:“桒苛!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啊!”
桒苛垂下头,不看他,段崆连忙捧起桒苛的脸,他的表情无比紧张,他连忙说:“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