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是天大的喜事,很快就破涕为笑了,神色欣喜满足,如雨后的彩虹,拽着叶鹤霖的衣袖,用软布也自己擦拭脸颊,鼻音却因为哭泣过而依旧浓重,嗡嗡低低的,道:“我都知道,我好想你,好想你,很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可你那时候又告诉我一定要活下去,便只好一直等着。”
如幼时一样的微小习惯,每次受了委屈时便喜欢拿自己的衣袖擦拭眼泪,叶鹤霖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手指勾起,眉目舒展,双眸漆黑闪亮,脸上尽是无法抑制的笑意,摸了摸千夙西的鼻尖,轻声的温柔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剩下的所有岁月,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也当当你的跟屁虫好不好。”
千夙西又被逗笑了,睫毛弯弯的颤动着,他以前是总喜欢黏着叶鹤霖的,除了需要单独外出完成任务,其余的时间二人都是呆在一起,识字读书,习武练功,打闹玩耍,挨打受罚。
他是早早的便失去了父母双亲,沦为靠人施舍饭菜才能活命的孤儿,可叶鹤霖又捡到了他,带着他一起行走江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给了他不亚于家人的关爱和照顾。
待年纪再大些,少年的春意和爱情萌发之时,懂得了更深刻复杂的情绪,积攒的情感和多年来的陪伴相守便化作喜爱和珍视,最美的初恋时光,彼此心知肚明,却又怯于挑明说清的暧昧宠溺着,一个笑容,一次牵手,一回拥抱,便足以让一天的心情都美丽无比。
叶鹤霖一会儿手臂半搂着千夙西,一会儿又垂下胳膊,与他十指相扣的牵着手,怎么样都是心意相通和开心快乐的,在湖边缓慢的走着,互相诉说着分离后的种种经历,时而掩嘴轻笑,时而攀着胳膊低语,时而又抱在一起,互相在耳边厮磨,说着缠绵的爱语。
渐走渐远,依偎的身影沿着湖畔轻轻的离开,在弯如拱月的小桥上出现,最后又消失不见,隐入一丛茂密的树林之中,通向更远处的小路和天地。
谢非鸩定定的站着,脚底下生了根似的成了半截枯木,一动也动不了,目光却逐渐追随着那两抹背影远去,似嫉恨又似悲伤,直直的看着离开的两人,无知无觉的拽紧了身旁的一株花树,心痛悲哀的无以复加,忍不住手指握紧,再握紧,却什么也抓不住。
一同说笑玩闹,依偎亲密的二人离开许久之后,站的双腿都发麻酸涩的,似一座雕像般沉默丧气的谢非鸩才终于转身离开,失魂落魄的沿着小路返回。
花园里,青色的大石脚下,长着一大群艳丽无比的鲜花灌木,只是其中一枝却被捏的粉碎,花朵和绿枝都无力残破的耷拉着,半垂在折断的枝干上,与其他开的灿烂的花卉不同,上面沾染着好几道斑驳的红色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