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富有的家庭,父亲是商人,高祖父是军官,我就是那些底层蝼蚁鄙夷又艳羡的富二代,军四代,我该拥有的是豪宅名车的生活,读世界上排行前十的名校,泡着校花妹子,到了年纪,就和门当户对的大小姐联姻,过着乏味但奢华的上流生活。
这是我前十六年的生活,但之后,噩梦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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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曾经是舞蹈老师,经营着几家舞蹈学校,她认识很多艺术界或者体育界的人士。五岁的我,在随她参加一次聚会时,被我后来的第一任教练看中了,他说,这个孩子的身体很柔软,平衡感也出色,不如来学花滑吧。当时我很瘦小,父亲听母亲这么说后,很赞同将我送去学习,毕竟是有军人的血统,希望我从小锻炼,不会长成一个只会花钱的没用败家子。
这个冰冷而奇妙的运动场,我在上面一待就是十年。
我喜欢跳跃时的那种失重感,旋转蜷起的漩涡聚集在身边,我自风眼中落地,冰面上划出流畅而漂亮的曲线。
从十三岁参加比赛开始,我得了很多奖,以个人参赛的名义。省队曾向我伸过橄榄枝,但我对各种规则管制厌恶以极,反正我家请的起优秀的教练。
训练时,我从没搭档过双人滑,我知道自己缺乏合作Jing神,比起要照顾另一个技术动作不如我的女伴,我更乐意独自在冰面上驰骋。我胆子大的很,教练不让我练的高难度技术动作,很多都是在几百几千遍研究成人组比赛录影后,自己摸索着,摔着练会的。
那时候,我虽然和其他富家子弟一样,和成年的同伴逛夜店,包下整个城市最贵的别墅轰趴,看不起酒店门前代泊车的服务生,我同样蔑视和我勾肩搭背的公子哥,我喜欢滑冰并且还极富天赋,将要站在最高的地方,谁也到达不了的高度,接受那些手下败将的膜拜。
年轻的我优秀,高傲,不服输,蔑视弱者,觉得整个世界对我就是一个花滑的表演场。
那时,只有在走下坡路的服装品牌老板的儿子,卞逸达,看穿了我。
他笑的含蓄而讽刺:“在花滑小王子的眼里,我们都可笑又可怜吧?”
我根本没想反驳他,这一群后台硬的玩乐朋友中,他连个屁也不算,不过我一向低调,没有当面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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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生日快到来的时候,有一个机会去美国,接受最顶尖的世界级教练,前花滑世界冠军的指导,我很久没那麽开心,毕竟这种级别的名人,有钱也不见得能轻松联系上。在加拿大一场比赛上拿了冠军后,我对身为评委的他提出请求,他竟然答应了。
不过家里支持我梦想的只有大哥,我母亲没想到我可以在这么艰苦的体育项目上坚持这么久,我身上常常贴满了膏药,明明只有十六岁,却已经有很多伤病在身,她坚决反对我继续练花滑,父亲也疼爱着他的小儿子,秉持着让我自己选择的中立态度。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在家里耀武扬威惯了,他们拧不过我,而大我十二岁,溺爱我的大哥,总会在我每次闯祸或和家里人闹别扭时为我当和事老,这些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我心情好到爆,想到要离开国内很久,在日日和狐朋狗友鬼混之后,就是想着出国前睡了我的校花小女友,陈铭和谢郁梁总是在聚会上说他们的黄色事迹,搞得好像不开苞就不是男人一样。
在我办妥一切手续后,我约了我的小女友在五星级酒店西餐厅吃饭,我讨厌西餐,那是第一次带她去那儿,不过效果不错,小女友没在食客必须正装出席的高档餐厅里吃过饭,直接被阵仗吓到了,我伪装的很绅士,一点也不在意她把刀叉碰响时的尴尬,教她拿刀叉的礼节,各种牛rou的不同口感和样子,接受她崇拜的爱慕眼神。
那天晚上,月亮很圆,很亮,就像也要插一脚来看我的风光无限,我载着她,骑着我从陈铭哥哥那里借来的机车,奔驰在夜间十二点的高架,去已经订好的江边酒店的江景房。
归根到底,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姑娘动心,心甘情愿的和我去酒店开房,为了满足我对速度危险所有未知刺激的野望。
车祸发生的前一刻,那个女孩子,我已经记不得面孔的女孩,还紧紧抱着我,大声喊着:太快了,阿信,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