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拖着那只笨拙的大熊,恹恹地进了椎名先生指定的那个房间。
房间背Yin,加上没有人居住过,就更加Yin冷chaoshi,现在是冬天,想来就算到了白天,阳光也照射不进这个可怜的地方吧。
下午被那些人带着去游乐场,9从没有机会去过那种地方,毕竟这太奢侈了,想也不必想,游乐场里到处跑着的都是一丁点大的小孩,他的个头虽不是很高,但在那群孩子那里,总觉得难以融入。
那些人没有亏待他,殷勤地问想玩什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9不好意思回绝,只好选择了一个相对保险的旋转木马。
坐在木马上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很乱,很繁杂,全部挤在他的脑海里,快要撑破了。
正常孩子记事大多从五岁开始,所以他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也很正常。但最近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晚上睡觉时总是会梦到一个奇怪的从没有去过的地方,梦里的人也是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他们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
这是个温情的场面,但9每次都拼命地想从梦中醒来。]
难道是自己太过于渴求亲情,才会在梦里杜撰出了一个乌托邦?
不是的。
又或者椎名先生带给了他父兄般的温暖导致了他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也不是。
那些人告诉他,他的家人都已经死了,是他们好心将他收养,但他的脑海里都是空的,所谓的家人的面孔,一个都回想不起来。那些人又说,自己受了严重的心理创伤,想不起来很正常,他想看家人的照片,那些人说那伙人把他家都烧光了什么都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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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后,那些人又问他,你想给你的家人报仇吗?
他在那样的环境浸染了个把月,也大概知道了自己身处的是个怎样的世界,于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于是他看到了一个漂亮男人的照片和录像带。
很多很多。
照片和录像记录下了那个男人很多的样子,和人谈判时的、用着餐的、在街角匆匆而过的、毫无波澜地开枪杀人的,他的神情永远是淡然的,冷峻的,不可侵犯的,可是那张脸,却是那么Jing致,出尘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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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时候,那个男人身穿西装,头发打理地一丝不苟,使人敬畏而远之;可也有穿着休闲服喝咖啡的时候,虽没有什么明显区别,可那时的9还是从中看出了一点那个男人的温度。真是神奇啊,一个人竟然可以因为传了什么样的服装而展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那些人说,这就是你的仇人。是他带着人杀了你的家人。
9错愕不已,真的?
是的,我们在一片废墟里发现了你,将你抢救了回来,难道还会骗你吗?
他仍然不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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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也见过那个男人杀人的影像,可是,他就是有一种偏执,那个男人绝对不会杀害无辜之人。而且,他的记忆并不完整,那些人说的话不一定可信。
只是,不论真相如何,当前最要紧的是活命,于是,他顺从地接受了“那个男人”就是他仇人的“事实”,等待着那些人的下一步部署。
那天第一次见到了活生生的“那个男人”,他听见人们喊他“椎名先生”,他蜷在垃圾桶的旁边,从缝隙中才敢去看那个仿佛会发光的人,生怕现在这个脏兮兮的自己多看他一眼就会将对方玷污一样。
比起照片或是影像,真人似乎更好看。
9谴责自己怎么那么肤浅,还跟个小孩一样,只喜欢好看的人或东西,但目光却不得不被椎名先生所吸引。
他看见许多人对他恭恭敬敬地,他也想有朝一日站在椎名先生的身边。]
但不是以这种肮脏的带着不可说的目的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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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很好,躺在这个令人安心的房间,距离椎名先生很近,只要推开两扇门就能见到他,被子和枕头都是软绵绵暖烘烘的,那一定是他亲手晒的。
唯一令他心有不甘的大概就是椎名先生对他抱在怀里的那么大的熊视而不见。
下午在旋转木马上,因为视野开阔了,他就看到了远处有射击气球赢玩具的一个地方,他很久没摸到枪了,一时有些心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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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愿意麻烦好心带着他的椎名先生的手下,他还是想做点什么好博得椎名先生的关注。
很顺利,他十发全中,按照规则是可以拿走最大的那个熊的。
但他又怕店家欺负他是个小孩,耍无赖,没想到店家却很爽快地把那个熊给了他,还对他说,小朋友,很棒啊。
走出了一点距离,他才明白过来是他身后那几个面相不善的人的缘故。
一向最厌恶狐假虎威的事情,竟然自己也难免于其中。
但不管怎么说,这熊是无辜的,他很喜欢,从有记忆起他就没有过一件属于自己的玩具,现在也不小了,